南蛮子北侉子，方言里藏着乡愁

作者/徐连生

中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有56个民族，有不同的语言和方言，南腔北调的人们聚在一起，别有一番情趣。

在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南蛮子北侉子中间加个冒子。”这个“冒子”特指宝应人，凡是宝应地理位置以南的，我们习惯叫南蛮子，以北的当然就叫北侉子。

在同一个地区的人，我们老家也有不同的说法，我们扬州地区的高邮人讲话，我们老家称之为“高邮腔”，就连我们县境内东西两头，还分为“上河腔”和“下河腔”，“三里不同俗，五里不同音”也许就这么演变而来的。

我们宝应人自己讲自己“冒子”可以，如果外地人讲，定会生气一番。儿时讲起地地道道的家乡话并没有感到多特别，离开家乡近40年后，如今再听到家乡话却如此够味，如宝应人称呼“小孩”叫“小匣子”，“小板凳”叫“小爬爬”，“那里的”叫“那块的”，“睡觉”叫“挺尸”等，外地人一定像听天书。想不到家乡方言也有如此大的魅力。

每次回老家或家里亲友来湖州，讲起家乡话仿佛时光又倒转到了儿时，听起来那么顺耳、那么动听、那么亲切，尽管有时我讲起家乡话会有些迟疑、停顿甚至结巴，也许是在外无语言环境的缘故，但家乡人讲的话我百分百听得懂，那绝对是人世间最美妙最动听的语言。如今，我们的孩子从小都讲普通话，家乡宝应话和湖州当地话只能不尴不尬的讲上几句装装门面，真担心家乡话有一天会变味失传。

我是个生活在湖州的外乡人，刚来湖州工作生活时，吴侬软语的湖州话只觉得好听，压根儿一句话也听不懂，因我娶了一位湖州媳妇的缘故，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下，尽管我只能讲“百坦（慢慢来）、开胃（开心）、细伢子（小男孩）”等简单的湖州本地话，且生硬死板奇里奇怪的，但我可以听懂95％以上的湖州话，毕竟我在湖州工作生活了30多年。

南方蛮子讲话细声细气的，即便吵架也如同朋友聊天商量事一般。如两个南方人吵架，一人说：“你在骂，我敲你一记试试看！”另一人答：“你来呀！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瞧瞧！多温柔，多有君子范，吵了半天就是没有半点动静，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北方侉子就不一样了，嗓门粗，声音大，喝个酒一仰脖子就干，特仗义，特豪爽。

我们宝应人“冒子”的称谓不知从何而来？讲起话来冒声冒气、直来直去的，没有一点带转拐的，这也是家乡人特有的性格。我们既不蛮又不侉，冒子刚刚好！呵呵！中国方言真是多了去了，一个人能把56个民族的语言都能讲上几句，一定算得上牛人。如今最大的危机，全国人民都讲普通话是好事，就怕各地方言长此以往都被普通话替代了，那将是国人和子孙后代最大的悲哀！

图文原创。初稿于2023年9月20日吉山。修改于2025年3月4日太湖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