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陈雨彤：如果美国切断中资银行与全球金融体系的联系

根据《华尔街日报》4月23日的报道，美国正在起草制裁措施以切断部分中资银行与以美元为主的全球金融体系的联系，这一举动引发了广泛的关注和猜测。若然美国真的付诸行动，中国将可采取哪些方式如何反制？

首先，我们需要理解美国这一行为的动机和目的。在布林肯访华前夕，美国媒体宣称美国希望通过制裁措施阻止中国对俄罗斯军事生产的支持。美国通过污名化中俄贸易来施压中国，迫使中国中断与俄罗斯的正常贸易。而以银行作为制裁对象，则意味着美国将金融体系作为施压的一部分，尝试通过影响中国的金融渠道来达到其政治目的。

需要强调的是，中国在俄乌冲突问题上始终保持中立立场，不会向任何一个冲突方提供军事援助。中俄有权利开展正常的经贸合作，这种合作不应受到干扰和限制。事实上，美欧和其他一些国家也仍在同俄开展贸易。

要评估美国这一举措对中国的影响，我们需要考虑美国准备切断的是哪些类型的中资银行。俄乌冲突爆发以来，随着美国对俄制裁的日益加重,涉及俄罗斯的银行业务和企业交易愈发受限,越来越多的个体、企业和银行被列入“黑名单”。为避开被列入“黑名单”的风险，早在今年2月，中国四大国有银行中的三家（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和中国银行），已经停止接受俄罗斯金融机构的付款。加上，中美、中欧的跨境支付结算业务基本都掌握在中国国有大型银行手里，美国如果切断全部中资银行与全球金融体系的联系，这也是不现实的。

然而，对一些规模较小的中资银行而言，对俄业务是一个受欢迎的额外营收来源，这些中资银行近年来扩大了对俄罗斯风险敞口(Risk Exposure)。因此，美国更有可能选择切断那些对俄业务占比逐渐上升的中国小型商业银行与国际金融市场的联系，以起到打击和震慑的作用。

除了中国小型商业银行将遭受制裁的冲击，美国的制裁也可能导致中国外汇供应紧张，中国政府为应对此危机，或将加强外汇管制，对海外贸易、消费和个人购汇额度等实行严格审批。这不仅将对中国一些企业的进出口贸易带来冲击，也将导致中国民众的出国旅游、购买海外商品等活动受到影响。

要应对上述可能出现的冲击，我们认为可以考虑采取以下几个应对措施。

其一，逐步减持美元交易。推动中国企业逐步减持美元交易，以及大量增加与国外交易对手预设“Non-SWIFT”直接汇款指令安排。同时，进一步使用运用区块链技术开发、兼容讯息传送及交收结算的电子系统xCurrent。

其二，推动中国企业更多使用人民币进行对外贸易。中国政府可以积极推动企业贸易中更多地使用人民币，以减少对美元的过度依赖。通过提供贸易补贴、税收优惠或贸易融资支持等政策，激励企业选择人民币作为交易货币。

其三，扩大人民币结算的规模和扩大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使用范围。中国政府应考虑进一步加强与人民币持有国的贸易合作，例如通过与人民币持有国签订贸易协定、建立贸易合作区或加强双边贸易关系等措施，扩大人民币结算的规模和体量，以及更多使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这样的举措不仅有助于降低对美元的依赖，还可以促进地区经济一体化和互利合作。

其四，以抛售美国国债作为反击措施。中国可以选择全面抛售美国国债，并以非美元本币进行结算。作为主要债权国之一的中国，若采取大量抛售美债的措施，不仅会导致美国国债价格下跌、利率上升，还会造成市场流动性减少、波动性增加等问题。随着美国国债价格下跌，投资者可以用更低的价格购买债券，美国国债收益率将会上升，这意味着美国政府需要支付更高的利息来融资其债务，财政赤字的问题会加剧。这样的后果是美国不可承受的，将迫使美国重新考虑其对中国的制裁政策。（王坚是海南大学"一带一路"研究院 客座教授，陈雨彤是澳门城市大学金融学院 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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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坚教授

海南大学“一带一路”研究院客座教授

海南大学“一带一路”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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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大学 “一带一路”研究院与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研究中心、北京大学汇丰金融研究院等机构一起，于2019年底入选中国智库索引（CTTI）来源智库，并于2022年入选“中国智库索引（CTTI）高校智库百强榜”，获评为A等级智库。海南大学“一带一路”研究院并成为海南大学及海南省首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荣登CTTI高校智库百强榜的高校智库。

海南大学“一带一路”研究院还作为中国华南地区唯一高校代表，入选“一带一路”国际智库合作委员会成员单位，成员单位包括欧盟-亚洲中心、法国可持续发展与国际关系研究所、英国海外发展研究所，以及中国财政部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国家开发银行研究院、北京大学国际战略研究院、中科院科技战略咨询院等56家中外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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