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 成长快乐 刘瑞苑 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叫喊，外婆——！是外孙从杭城回来了。每次久别重逢，这第一声亲切的叫喊定是送给我。望着眼前理着利索小平头的帅气小伙，谁能相信，就是多年前我牵着手走的舐犊情深的孱弱小男孩。历经了十年寒窗之苦的他，已是一个以不错的成绩考上的大学生了。 　他刚出生时只有棒槌长，6斤多重，一双娇嫩小脚丫，头只有大人的拳头大。护士第一次抱着让我过目，他小眼眯着，脸红嘟嘟，长满奶毛，穿着医院统一碎花连衣裤，包裹着小被成蜡烛包。 护士拉过一张躺着一排婴儿的小床去洗澡，我竟分不清哪位是他。幸亏每个婴儿都在手臂上套了一个环，上面有母婴的名字。按照生肖属性，家人给他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祝福他开心快乐幸福地成长。 看着飞上蓝天的鸟，游向大海的鱼，我还是不能忘掉在第一声啼哭中成长起来的他——我心中的宝。 那时他是那么的稚嫩和柔软，像一团肉。我教你发声。不厌其烦地用口形和舌头做示范动作。他咿咿呀呀、嗯嗯喔喔用婴儿最简单的语音告诉我，他听得懂我的呼唤。他会坐了，会爬了，会用小手抓住自己脚大姆指低下头吮吸着，那么专注，那么享受，我欣喜若狂。 后来他沿着靠床的墙站立了起来，独自迈出了人生第一步。我把东阳家织布带绑在他的胳肢窝下，在一次次跌倒中搀扶着帮助他又一步步地站起来朝前走。 　周岁该断奶了，第一次让他接触到另一种口味——奶粉，每夜我要给他冲泡三次奶粉。他肚子饿了就哭着要喝，刚喝下又要尿，整得我很少有睡眠，迷蒙的睡意里幸福地看着他在睡眠中嘴角边的流露出的那一丝笑意。 他小时候常咳嗽，我陪他去医院看病挂瓶。他是个勇敢听话的孩子，从不哭鼻子，护士也夸他犟。夜晚的时候，怕他呛去，我将棉被垫起来当靠背，坐在床上竖着抱他入怀让他安睡，而我却在茫茫长夜里合下眼就撑过去了。听说九德堂那边有个儿科医生很好，就早早地排队挂了他的号。他在三楼把脉就诊，木质楼梯又窄又陡，我背着宝咯吱咯吱上了楼梯，真担心它能否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看完病下来，看着这一排陡峭的台阶，我的腿颤抖着不敢往下看。回家随即给他煎好中药，“骗”他把苦药喝下去。看着他的身体康复，我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小区对面是铁路新村，空地上铺了许多条铁轨，常有换车头的火车经过，我常用自行车带他去看火车，看火车头喷着浓烟来往驶过，听火车的轰鸣声。他最感兴趣是路上开过的吊机、铲车、压路机、挖掘机，会拍着小手跳起来。看到电视里播放天线宝宝、哪叱闹海、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虽没有开口说话，也很激动，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上幼儿园第一天，是我送他去的，一双小手紧紧拉着我的衣服不放，见我要离开他，他就放声嚎啕大哭起来。三年来我俩形影相随，寸步不离。而今却要将你丢在这陌生的地方，尽管有那么多同龄的小伙伴，却很难在短时里调整过来，他哭得气都喘不上来。我水乳相融般看着他，女性的柔软让我心中不忍，正想要带他回家，班主任老师来了，一把扯下他拖住我的手，以专业的经验厉声命令我快走，耳边又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我像刀割似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眼泪禁不住刷刷地流下来。这难舍难分的日子我煎熬了一周，第二周他才习惯地慢慢安静下来，那年他才三岁。 在幼儿园要学会吹短笛，要学迷你小算盘，最赏心悦目的是早餐后的早操，广播里响起“柳树姑娘，瓣子长长，风儿一吹随风荡漾……”在领舞老师的示范下，排着整齐队伍的小朋友们翩翩起舞。此时的家长们久久不肯离去，尽情享受他们稚气优美的动作。曾有一段时间，班里同学不停有人生病，常被传染，无奈只得又回到家中“避难”。 七岁时，他在另一所幼儿园读大班，班主任是位中年女教师，她个子大，嗓门响，人很直爽，宽严有度慈爱有加里进行她的教育。在新环境你没哭。胆子小，拿了张小凳坐在角落里，不敢靠近同学们。在班里，同学们团结友爱，对新来的学生老师会关照一点，让他融入到集体中。老师耐心地教大家学拼音字母并进行简单的字词拼音，又教最初级的算术习题，学生们接受能力都很强，为下一步进入一年级打下坚实的基础。付班主任是个年轻姑娘，她教学生唱歌、画画。学期结束开联欢会，邀请家长参加，我和另一家长去了，我订制了一个大奶油蛋糕，够二十几个人吃，由老师切蛋糕，他逐个分发，同学们笑臉相迎，那天他特别开心。正当大家专注地品尝时，忽听有位同学大声向我提意见，他分到的那块奶油太多，老师又给他换了一块。当孩子们满嘴满臉粘满白花花奶油时，我立马拍下了这喜庆而又有趣的瞬间，留下了珍贵的记忆，美好的童年。 同年下半年他读小学一年级，还是那么瘦小，以至于背上沉重的书包，整个人都被大书包遮住，只见两条小腿。小学六年，我每天都按时在校门口接他回家，那时公交车站路边立块站牌，没设矮凳，我就半蹲着身子，用膝盖当凳子，让他舒适地坐着，消除上下学候车的疲倦。他和同学相处很好，又是班长，我也挺喜欢这些小朋友的。每天放学我的袋里装满了饼干等点心，当看到放学出校门的同班同学我会给他们分发，他们会围着我喊外婆。那情景，我象是大家共同外婆，他也笑得很开心。 附近有家浙江婺剧团办的琴行，许多学生在这里学习各种乐器。他学古筝，学了三年考上个七级。他们会定期为学员举办大型联欢会，那年元旦在地委大礼堂里演出，气氛很热闹，观众有上千人，参演的每人都展示出自己的拿手绝招，有独奏、合奏，有学生，有老师，还有舞蹈，他和另一小女孩合奏两曲，一曲高山流水优美舒畅，余音缭绕，一曲电闪雷呜，风雨交加，气势磅礴。曲终观众报以热烈掌声。我看你俩台风自如，很有大家风范，几天后那张潇洒的演出照就展现于琴行的宣传窗上，行人注目中流露出由衷的赞许。 在小学期间，他尊敬师长，团结同学，勤奋好学，拾金不昧，年年都是全班得票率最高的三好学生，曾被婺城区教育局评为最美学生。每次看到他在校展示窗里合照，我的心中感到很欣慰。 小学毕业后他要住校读初中了，一切都要靠自己，这里不象小学时老师手把手地教，培养学生自学能力。老师讲课点到为止，课后自己消化，他是适应能力很强的孩子，又好强，不久就习惯了，能与更多的同学共同进步了。 初一时他才150公分左右，初二下半学期开始，每年5公分，8公分拔节似地往上长。我对他说：“你长大了该放飞了，在成长过程中遇到疑惑的问题可向爸妈请教。”他朝我点点头。虽交了班，但还是不能下岗的，释然里仍有着无形的牵绊。初中毕业时他已是170厘米的帅哥了。 读高中时学校人性化管理，只要家人申请，学生可回家睡觉，主要是减轻学生压力，于是他又回归家庭。我每天早上早早起来，为他准备了可口营养的早点，晚上晚自修回家已将近10点，还得准备不同花样的晚点心。这样日复一日操持整整3年，不经意间他已长成一个俊俏的大小伙子了。他与四个打排球的同学课余锻炼和减压，我则每天都往江南、江北的超市跑，挑选他们五人爱吃的点心，堆满家中的一只大纸箱，那满满一箱食品是外婆专为他和打球的同学准备的。经过三年苦读，终于挥手告别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各自去了理想的大学。 从呱呱落地开始，我就用童稚能听得懂的语言与之交流，扶他学走路，陪他看世界，送他去上学，保护幼小的你不受他人欺侮，我教他怎样做个好人，以一颗善良的心为人处事，他是我手心里的宝，我愿他健康地成长，眼前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