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客_wicf3y
2023-10-12 11:31
浙江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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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潮#
野葛花 △汪群 人与花,其实是一样的,有欣赏和被欣赏。 在我熟知的朋友圈里,有的女性群还会建一个“花仙子群”,每一个人分别冠一朵花名,她们觉得很对应,很贴切,很美意,一朵花用上一个“仙”字,肯定会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对生活无不充满着希翼与憧憬。当然,在局外人看来,也觉得很新潮,很诗意,很养眼。 那么,花怎么能与人一样呢。有一种人,可能要用自己一生的经历去真正认识他。换句话说,如果遇到了真正让自己一生值得去珍惜,或者去爱的那个人,是不是上辈子就早已缔结了那种深深的缘份呢。 认识一种花,并非之难事,或许是迟早的事。但是,有的花,你一生不能相遇,或许会擦肩而过,也就一生不会认识它了。 认识人也好,认识花也罢,即使认识了,也就是认识了。一种花,你觉得好看就好看,你觉得喜欢就喜欢,不会生发与花儿之外的“节外生枝”。也就是说,花儿虽然有生命、有艳姿、有芳香,但毕竟不能与人进行类比,就是说与人不能等同看待。花,它没有脾气,不会骂人,更不会鄙低人,毁誉谁。 在人们看来,花儿欠缺的是没有思维,不会说话,更不会来事。但,我的潜意识里,你若爱上了喜欢的花,这种花虽然不会与你对话,但即时起,这种花还是有着鲜活的灵魂。怎么解释呢?很简单,你把这种花邀请到了自己的家,用心用情用爱去栽培养育它,这种花怎不心花怒放,尽展芳容? 如果,你爱上了一种花,你可以接近它,可以采摘它,当然不是公园里的花,更不是“路边的野花不能采”的那种。可以采的花,即使采不到,也可以去花卉市场挑选、购买,也可以自己播撒花种啊。 我未曾想到,有一种花让我大半辈子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在秋日里盛开的花,叫野葛花,它的又名还有葛花、葛藤花、葛条花,花是紫色的,还会是蓝紫的。它是豆科植物,国内除新疆、西藏外,各地都有生长,当地有些村民还形容它像春天菜地里开出的豆角花朵。为什么这种花,还予以一个“野”字呢,莫非是来自大自然的,就像“村里的姑娘”水灵灵的,好看又耐看。 国庆长假,其实可以到外面去转转,可是众多信息充斥着这里堵那里塞,我想想,还是热衷于家乡的山山水水。 驱车来到一个并不远的村庄。说村,它像个村,话城,它也有点像个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树木十丈高,野草路边长,鲜花河边开。 忽然有一种花香袭来,让鼻子吻得很是舒服。这个时节,正是金桂银桂满树挂,城里城外满芬芳。我没有狗儿鼻子的灵敏,但直觉让我判断这种香肯定不是桂花香。那会是何种花呢?我叫上妻子快过来,寻觅着这股独有的芳香朝着一处石阶而上。醉人的花香就在眼前,面前“花景”似起伏的小山包,一眼就知道是野葛藤。 葛藤的藤蔓与其它种类区别明显。夺目生辉的花朵,是不是从葛藤枝蔓上长出的呢?因为第一次见到此花,葛藤枝蔓又缠绕着其它的枝藤,真假难辨。我在藤蔓接近的地面处,轻轻地托住一朵花顺着它的枝条而上,这朵花确信无疑是长在了葛藤枝蔓上的。细看它,它的叶子粗狂而放肆地生长着,自由得无拘无束。叶子羽状复叶具有3小叶,小叶又呈浅浅的三裂分开,叶子宽大而柔软。葛藤借助树木向上攀登,形成一个个巨大球体,树枝让它缠绕得透不过气来,我不知它是由几株葛藤组成的“群体”。此时,一阵风过来,这些叶子像潮水般翻涌,泛起阵阵涟漪,继而又涌向各个方向,可谓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神农本草经》对葛藤花有记载,后来的《千金方》《本草纲目》和《东医宝典.难病篇》也均有记载。 民间有“千杯不醉葛藤花”一说,意思是喝了葛花汤茶,喝酒不会醉。那有这等好事,莫非是夸张说法?但无论怎样,对于我不胜酒力的人来说,可信的成分多少还会有点,迷惑与吸引也是在所难免了。说来也奇,现代研究还发现,葛花中含有皂角苷、异黄酮类等物质,具有抗氧化作用,还能够起到保护酒精中毒引起的肝损伤。 其实,我在乡下认识葛藤已有数十年了,只是现在第一次见它开花觉得新奇。我小时候,就听老农说,那时民众遭遇饥荒,常常将葛根挖来作为充饥的食物,这种长在地下的根茎,即葛根,还有水葛与粉葛之分。水葛就是少了那种淀粉,吃起来水渍渍的,淡刮刮的;而粉葛吃上去有甜津津的味儿,糯糯的,还含有丰富的淀粉,营养丰富,有着“南方人参”之美誉。 葛藤可谓全身是宝。其藤蔓富含纤维,还是一种优质的纤维纺织原料,据记载,在古代就常用到它的茎皮纤维供织布和造纸,应用很广。作为植物,葛藤的生命力强,植株发达,还能作为一种保持水土的作物种植呢。 据说,葛花晒干后,用来泡茶,或者是煲汤喝,经常饮用对身体有益处。特别是近些年,葛根粉还成为一种养生保健食品,加工成小吃和美食。 我的朋友中,有的对葛根特别喜食。3年前,我单位同事雷哥邀上我去挖葛根,给我的第一感觉,挖葛根费时又费力。因为它生长的地方不是荆棘丛生,就是硬质土壤,夏天晒不焦,冬天冻不死,想把它挖掘起来还非得讲究一番技巧。我们苦思冥想去哪儿找葛藤,后来去了一个叫鹤岭脚的地方。雷哥在山脚往山上一瞄就觉得有谱了,他用铁锄往山地上挖了几下,就大笑起来:“这里保证挖得到葛根,我们上!” 来到山上,雷哥第一步就往藤蔓缠绕的蓬里钻,顺藤摸瓜,便找到了它的跟部位置。他兴奋地说:这株葛藤刚好长在坡坎边,挖工省力得多了。雷哥不让我动手,叫我看他是怎样把葛根挖出来。雷哥看了地形,估模着葛根的走向,用铁锄先在坡坎外沿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见延伸的细葛根显露端倪,就一步步跟进,很快一条弯弯绕绕、粗粗壮壮、不成规则的葛根见了太阳,我在旁惊讶得既兴奋又激动,似乎是自己的功劳一样。 就在那次,我们一个下午挖掘到的葛根足有五六十斤。可是,问题又来了,那么多的葛根用什么方法把它煮熟呢。回归途中,雷哥想了个办法:顺路去港口村那边找水荣哥,他的兄弟有一只大铁锅,完全可以把葛根加工煮熟。 你知道这是一只什么样的铁锅吗?是一只一家老小可以洗澡的大铁锅。当时我心里发毛,有点儿忐忑,那又咋办?我参与把这只大铁锅彻底地、反复地清洗。在烧煮前,山里朋友先在大铁锅的锅底铺上一层稻草,把所有葛根放在稻草的上面,然而把山上流淌下的泉水直接将葛根覆盖,这种大铁锅没有锅盖,可说葛根是被暴露着烧煮。这样下来煮熟葛根需要多少时间啊!山里朋友说,反正有的是柴火,就让它慢慢烧、慢慢煨吧,我们慢慢地吃晚饭,慢慢地等,不用心急。 葛根慢慢煮,洒水慢慢品,话题慢慢聊,就这样两个小时就匆匆过去了。当然,葛根早已香气扑鼻了,接下去就是把葛根进行了“分赃”,准备打道回府。 现在想起这件美事,葛根的甜味,又会从舌根间冒出来。 你能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爱这一朵貌美心甜的“葛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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