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APP
    扫描二维码
    下载潮新闻客户端
    读报

    写点生活|家随时代变,越变越亮堂

    潮新闻 朽木2025-06-30 03:10全网传播量3897
    00:00
    00:00
    01最早的家在桐琴老街,店堂左侧裁衣右侧缝纫,全家十一口人生活简朴,晨昏食稀午间糙米饭,佐餐多咸菜,家具老旧黢黑,生活十六年未穿过像样衣服,没吃过大鱼大肉。
    02参军后初时蜗居婺城布店阁楼,后分得十八平方米正房三平方米柴房,全楼无厕无厨房,生活局促五年。
    03上世纪八十年代,单位造房,申请无果后改选妻子系统,不久分得三室一厅一卫,但紧靠邻单位底层无厨房,垃圾通道在门旁,后公家掏钱再开门口并加盖厨房。
    04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房改,得房红本,后因拆迁得全楼最高补偿,置换时得了最好户型与最大面积,又参与集资盖房,妻子抓阄得最上上阄,1998年底住进楼层与结构皆上等的集资房。
    05妻子退休返城,在亲们资助下,以拆迁换来的金子为基础,在省城近郊安家,毗邻古运河,风景优美,后融入城市中心,感慨家变迁国运系家运,国富家愈安。
    以上内容由传播大模型和DeepSeek生成,仅供参考

    共和国朝阳初升时,我稚气未脱,而今已是步履蹒跚的耄耋老人。家的模样已在光阴中几度更迭,念及建家之艰,心潮澎湃。

    最早的家,在千年古镇桐琴老街正中,坐北朝南,门面不宽。店堂左侧有张裁衣案桌,右侧摆两台缝纫机。父亲在此“瑟瑟”裁衣,母亲与姐在此“嘚嘚"缝制。制衣旺季,兄弟姐妹也在此舞针弄线。

    玻璃橱柜隔出的第二间,一张老床隐于其后,谷柜菜坛紧挨一起。夜里,兄弟姐妹争上老床与外婆共眠,冬日没有棉褥,唯草席与稻草铺垫,靠板结的旧被与外婆火笼取暖。大家拽着被角你争我夺,或嬉笑打闹,或挤抱一团,以抵御彻骨之寒。

    再往后是厨房、猪栏、马桶间。清晨,外婆已煮好青菜、毛芋、地瓜杂以米汤的羹。全家十一口人,大家你一碗我一碗,二尺六寸大铁锅顷刻见底。那时晨昏食稀,午间方有糙米饭,佐餐多是咸菜,鱼肉罕见。

    出厨房后门过天井有间厢房,是我成长之地。雨天坐天井边可听檐水穿石;晴日倚壁而憩可沐方寸阳光。辍学后在此看书习书法,任生产队会计时在此拨弄算盘,闲来仰卧于床常思前路茫茫。

    自拍照

    祖传老宅虽砖墙黛瓦却已颓败,梁柱歪斜,楼板朽蚀,雨漏如注,常需修葺。家具老旧黢黑,无一称得体面。

    我在此生活了十六年,没穿过一身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吃过大鱼大肉。这虽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但这不是我置办的家。

    参军后在五湖四海为国奋斗,婚后才萌思筑巢。初时蜗居婺城布店阁楼,陋室仅容一床一桌,于新婚夫妻亦似能对付着生活。女儿降生,方觉逼仄难捱。

    妻携女上班须雇保姆,不得已于夜晚在床边加小床,翌晨拆除。初时夫妻异地分居,难得探亲及假日相会,局促空间又添血气方刚大男儿,窘境徒生。次年再添儿子,解决居所如救火之亟。那时外地职工只能仰仗单位分房,没有房子的尴尬,逼得我们申请调动。我请调被阻,便委屈妻子从大城调往小城。

    承蒙对地级市调来员工之优待,分得十八平方米正房三平方米柴房,较之婺城已是天堂。房在城中百货店楼顶,七户同住,楼梯从外墙单独搭建。全楼无厕,每晨家家户户端着当夜壶用之痰盂疾奔底楼粪池,稍不小心盂内之物便会使人狼狈不堪。全楼无厨房,煤炉点火都在楼梯上。假如七家一起,七条乌龙便在楼梯上空盘旋,风向骤变,炉旁之人便涕泗横流。炒菜做饭皆在走廊,咸甜酸辣全楼共享。如此局促之家,竟也住了五年。

    “臭老九”正名之年妻子调县机关,蜗居之所退还。妻与我之单位皆无房,考虑我参军多年,得以借住武装部宿舍。

    上世纪八十年代,时兴单位造房,眼前一亮,似见曙光。其时曾是系统下属单位一把手,立马递交了申请。在建宿舍楼蹭蹭往上长,便常骑自行车去建房工地打转。我问自行车凳上坐着的小儿子:“此房好吗?”儿说:“好”。又问:“此房有我们的吗?儿说:“一定。”房子建好,得者乔迁,我之申请却杳无音讯。慢慢才懂僧多粥少,得粥之僧需要辈份,更需要缘分。辈份够格不会“攀高”,没缘分亦是徒劳。

    时隔不长,为职工建房成了风尚。我新换的系统与妻之单位都为职工造房,分房有了双保险。一家只能一套,先选择我之系统。又因僧多粥少,闹得不可开交。那时分房,权者位重自然优先,善奉者缘好,不会吃亏。我两者均不足,便改选妻子系统。

    不久三室一厅一卫如愿以偿,面积虽很小,但比任何时候都宽敞。理应庆贺,可一见房子实况,双眉徒然紧蹙。房子因紧靠邻单位底层没有厨房,再加一道垃圾通道正在门旁。上层住户把垃圾往门口墙洞一倾,脏物直通底楼。楼上方便了,住一楼的我却苦了。灰尘、蚊蝇在门口飞舞,垃圾臭气在房内徘徊,还常被突如其来的轰隆隆声惊到。

    领导开明,公家掏钱为我们再开个门口并加盖了厨房。虽所有房间亮光被挡,家之功能终得完善。合家团聚于此,各自又有相对独立的空间。此时我们夫妻已年近半百矣,这时才有了家之感觉。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房改开始。花了些许钱,就得到了此房之红本。不惑之年已过,才有了产权属于自己的家。

    因为城市规划,此房又要拆迁,阴差阳错因“祸”得福。该房结构甚差,当时无人肯要,拆迁时却因底层层高特高,补盖厨房后面积又最大,得到全楼最高补偿。加上拆迁奖励,置换时得了最好户型与最大面积,出售后得了一大桶金。

    又因想及早离开终日与垃圾通道为伴的地方,我们早参与了集资盖房。集资房分配时,改革开放又进了一步。这时分房已不再看僧面,也不要看“袈裟”之级别,而全凭市场规则。妻子抓阄如菩萨保佑,抓得了最上上阄。原房拆迁之际,直接住进了楼层与结构皆上等的集资房。这时已是1998年12月底,此时我们才有了称心如意的名符其实的家。

    此房又处城市中心,所有房间通透亮堂,入得房内心舒气畅。站在窗前向南眺望,街市风景尽收眼底。向北望之则象征县城的山峦仿佛就在眼前,还有那高楼上的洪钟大吕浑然耳旁。商购中心近在咫尺,菜市场就在小巷之旁。躺在按自己意愿装修的卧室,赛过住五星宾馆。此房虽又被拆迁,但幸福满满实乃难忘。

    妻子退休返城与父母团聚,在亲们资助下,我们以拆迁换来的金子为基础,房价如白菜般时,又在省城近郊安了家。此房毗邻古运河,风景优美。随着城市不断扩展,又渐渐融入了城市中心的范围。白发苍苍,踉踉跄跄的我们,望着安居的房子,心里总是乐乐呵呵。

    我们的家,与豪华房比,面积不大、装修一般,与别墅比更是相形见拙,但与困难者相比,亦可算富裕。有宽敞的生活功能齐全的又在省城的家,此生足矣。

    回味家之变迁,古旧老宅檐水声声声在耳,婺城陋室的尴尬有口难言。楼道上的煤烟味、垃圾道口的臭气难以忘却。还有买房不再看僧面的进化,以及今之家的安逸,我感慨万千。我家之变迁,随着灿烂阳光越变越亮堂,似芝麻开花节节高,越变越美好。这真是国运系家运,国富家愈安,有美好之家不可忘国。

    “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