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六月初,我们开始策划回迁的事。
女儿三年的初中生活已结束,房子也装修好了。是该迁回上城区了。
若要问我城南城北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只能说各有千秋。城北租住的房子大,书房里有一排书柜,里面能放很多书。空的时候,坐下来打开看一看,是一种享受。比如看老乡作家刘萧的《筸军之城》,透过字里行间,我仿佛看到了竿军作为凤凰精神图腾的存在。我曾经做过准备写写家乡文化名人,为他们立传。但准备还没有到位,此事搁浅了。
城北房子的客厅里,还有一台跑步机。最初我坚持每天在跑步机上跑20分钟,后来发现不对,头晕。一次问乐刻教练,教练说,那种运动会造成脑部供血不足,也就是体位性低血压。还是做有氧运动比较好。
自然,餐厅的桌子是我们难得一见的家庭聚会之地。女儿晚上下自修回来,夫人喜欢给她加点餐。往往是牛肉饼,还有肯德基之类。我印象中每到周四,肯德基有活动,夫人就会买双份的备着。我开始埋怨宵夜对孩子身体发育影响时,孩子也一天天胖了起来。
城北的家里,时不时会有一家人的家庭会议,议题都跟孩子学习有关。比如月考啊,如果孩子成绩有波动,我们就跟她聊聊,指出不足,督促改正。有时候,孩子闹情绪,我们就利用时机安抚安抚。或者一家人出去吃个饭,回来时一身轻松。
一晃,三年就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城南的家,经过装修之后,焕然一新。女儿过来一看,设计风格是城北的翻版,家具的设计,水磨石地面,还有房间里的地板。除了颜色有些不一样,连橱柜方位都差不多。这样也好,有种怀旧感。
我们是在女儿中考完开始搬回来的。提前几天开始打包,之前搬家时整理好的一些袋子什么的,就没怎么动过,如今要搬回去,正好方便。夫人一遍遍说,不要的衣物赶紧扔掉,不要留着占地方。我一边答应一边想,毕竟是攒了好多年的货,扔掉岂不可惜。6月24日到了,夫人把衣物放在一个纸箱里,准备卖掉。她叫来一个收废品的,那个人说,女儿这一堆书算二百斤,给了90元,还有一把轮椅,算5元。至于旧衣服,夏天穿的,选了几件,其他都不要了。
我网上订了货拉拉的搬家服务。跟他们说好,这边是7楼,城北是2楼。共付掉1198元,拉两趟。
周二早上,天还在下着小雨。拉货的姚队长和他的搭档,一个在部队当过兵的中年帅哥,合力把我们整理出来的40多包衣物往车上放。“你们准备工作做好了,我们也省事。”姚队长说。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整理出来。
姚队长和他的搭档把我们整理的大包小包一件件往上搬。我看着他们汗流浃背的样子,想叫他们俩休息一下。当兵的帅哥说:“习惯了,不能停,停了就想躺平。”
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他俩把搬来的东西全部送到7楼我家里。在搬冰柜时,他俩还特地把冰柜挪了一下位置,往小卧室里放好。我赶紧对他们说:“谢谢,搬完了咱们去吃个饭!”两人说好啊。我带着他们去了小区门口的“五谷荟”百姓食堂,三个人叫了六个菜。大家把饭吃完,开始开车上高架桥。由于来时走桥下花了40分钟,我们决定回去时改走高架。时间也快了一些。
回到紫荆家园的“家”,夫人和女儿在收拾东西。我们一股脑儿往外搬。姚队长拿了一个大口袋,一下子能背几件东西。“我们是卖苦力的,只是后悔当初没有读书。”他说自己弟弟和弟媳妇就在临平工作,读完了大学本科,在那边上班呢。姚队长是河南滑县人。滑县是中国小麦第一县,河南第一产粮大县。全县150万人,春秋时期属于卫国。我开玩笑说:“难怪你那么大力气,原来是滑县种粮食的大户。”我说我夫人是山东单县的,也是一个古老的县城,人口大县。
我们聊着就到侯潮门了。雨也停了,随着一袋袋杂物搬到家。一天的搬运宣告结束。我把两床凉席送给他们两个。“辛苦你们了!”中年帅哥说,“不辛苦,爬楼梯是累的,但这样的活再来一单我也会去。”我说你们已经搬了两次,还有力气呀。
说好下午交房,夫人和女儿还在打扫卫生。将交房日期往后推了一天。“人家交给我时很干净,我们也要还一个干净的地方给人家。”夫人说,她又搜出一大堆东西,准备后面用车拉回来。
我们的搬家总算告一段落,从城南到城北,又从城北迁回城南。三年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女儿已经由一个涉事懵懂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我们的公司在起起落落中挨过了艰苦的一年。如今,在建筑行业没落的背景里,我们能活下来,本身就是奇迹。另外,三年的努力,我正好出版了两本文集。写作到了一定程度上,唯有坚持,方能有苦尽甘来的一日,我把它当作闲暇爱好,觉得身心愉悦。
新装修房子里多了一间书房,我有独立的空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新装修房子,智能马桶,智能纸篓,智能灯光,智能饭煲,智能电视,智能清洁机器……人工智能覆盖了一切,而我们,也将在享受智能化生活的同时,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园林。一家人,其实也是屋檐下的合作者。彼此独立,彼此商量,我们会合力营造良好的家庭气氛,我们会用心经营,将我们的家打造成温馨幸福的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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