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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报

    写点生活|童年并不如烟

    潮新闻 谌群芳2025-06-09 09:35全网传播量1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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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童年的美好回忆永远怀念,那时在田野间嬉戏,快乐无比。
    02夏天的傍晚,聚在院子里喝凉粥,听收音机,睡在院子里纳凉,是那时独有的乐趣。
    03上学路上,调皮打闹,经过爸爸的“机埠”总能得到零用钱,四季的节奏是我们上学路上最快乐的节拍。
    04屋前屋后是乐园,台风时几棵槐树救了家里的粮食,竹园小河是夏天最美的场所,与自然亲密接触,快乐无穷。
    05走夜路不敢声响,“鬼”的故事一直萦绕,但长大后明白,乐观善良的心态才是人生快乐的源泉,感谢那个从不肯离去的“童年”。
    以上内容由传播大模型和DeepSeek生成,仅供参考

    无论怎么说吧,过去的一切都不可能移动;实在,所以可靠;明天的渺茫全仗昨天的实在撑持着,新梦是旧事的拆洗缝补。

    ——老舍

    我的老家几年前拆迁了,再也回不了老家了!我的童年弄丢了!但是,童年的梦一直飘着。迟子建在《群山之巅》里说:“生活是要有所停顿的,而美恰恰会在停顿的时刻生成”。童年就是自然产生美的停顿时刻,那时的我们心里却是着急地想要长大。

    河流永远在流动,但每朵浪花都是独一无二的姿态。时光丝毫不贪念过往,你我的童年各有姿态,但童年里的那个“我”却成了我们各自终生的怀念。

    夏天的傍晚

    夏天的傍晚,留住的时光似乎特别的悠长。

    现在很难想象没有电风扇和空调的夏天是怎么过的。而我能记住的却是,聚在院子里喝凉粥的傍晚,配上干菜包子,一把蒲扇,凉快就来了。每天等待太阳落山后,早早把床搬到院子里,凉席擦得亮堂堂的,散发着劳作的光,枕头边再放几朵香得醉人的栀子花。家里条件好一点的,还会有一台收音机,听书是那时傍晚最迷人的活动了,因为,那是个看连环画都有点奢侈的年代。

    实在太热的时候,再拎几桶水放在旁边,不断用半干的毛巾湿润身体,夜半的露水也是天然降暑宝物,睡在院子里的人也会更早地被天亮叫醒,出田地的,烧早饭的,洗衣服的,忙碌热闹是常态。

    那时过年才能有新衣的我,看看现在啥都不缺的我,充满悲伤和同情:“你再也不会有家乡的夏天了!”

    是的,再也回不去了,往前走,是我们每个人的使命。

    欢快的上学路

    上小学的路上,我们都是在绵延的田埂路上快快乐乐地来来回回。调皮一点的,一路上在田野里打闹回家的。尤其在小麦郁郁葱葱的时候,小孩子跟小狗儿都在麦田里打滚。更有甚至,早上出门进入田野,晚上放学从田野归家,好几天没进学校门,家长也都不会晓得。直到老师来追问才知道,最多也就是痛骂一顿或挨一顿揍就过去了。对男孩子眼里,多大点事啊!不过,这事女生一般是万万不敢的。

    我的上学路还有一些额外的甜蜜。因为要经过爸爸的“机埠”(稻谷加工间),总能得到一些零用钱,2分钱能买茴香豆/葵花籽,5分钱能买麦芽糖。麦芽糖生产线就在校园里,上学也有了额外的动力。

    四季的节奏是我们上学路上最快乐的节拍。2002出生的女儿调侃,这是他们这辈子永远无法抵达的世上的另一种幸福。

    屋前屋后是乐园

    屋前有个院子,院子中间是水泥操场,院子四周都是绿植或果树,再早的时候,院子还不能称为院子的时候,门口有几棵槐树,芋艿都种在了家门口,芋艿根部覆盖的是池塘里捞上来的肥沃淤泥。

    在那个台风最威猛的1988年,这几棵树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家里的粮食都被放置在树中央架起的储藏区域。陡埂另一边早已水漫金山,岌岌可危,一旦塌方,必遭水灾。村干部带领民兵连每天值防,敲锣打鼓,家家都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小孩子们感觉新奇好玩,丝毫没有危险的忧愁。

    屋后有一片竹园,竹园后旁是一条小河(我们方言叫“港”)。夏天屋后,竹园就是最美的场所。我们姐妹会在竹园空白处,打扫出一块干干净净的区域,搬两条长板凳,躺着或者坐坐,吹着习习凉风,午睡随时都会发生。屋门口往往还会蹲着一只或2只花猫,一起懒懒散散地迷糊。小黄狗会溜达过来凑热闹,猫和狗经常你追我赶,偶尔,小猫追着自己的尾巴打圈圈,或是没有结局地追蚊子抓苍蝇。

    这样的快乐好像从不曾远离,也成了藏在心底的艳羡。

    田野的生活

    自然是最伟大的一部书,人人读得懂其中字义。

    捉泥鳅抓黄鳝钓青蛙摸螺蛳,这可是我童年夏天的独有趣味了。

    围堵截住一段沟渠封口,用盆罐舀水抽干后,光着腿子,抓活蹦乱跳的泥鳅,成就感爆棚。只是黄鳝就没那么简单,须得发现它们躲藏的洞穴,深挖下去,也有可能是个空穴。即便没有收获也是乐趣无穷,想来喜欢玩水玩泥巴应该算是人与自然的缘分吧!

    钓青蛙则往往发生在夏天雷阵雨后。穿上所谓的雨披(大多数都是白色透明塑料自做),戴顶斗笠,自制钓竿,用棉花或蚯蚓做诱饵,准备一个大口深一点的蛇皮袋,袋口用钢圈稍微收口撑开。每每青蛙咬住诱饵上钩,赶紧提溜着它往袋口转,个把小时就可收获满满,晚餐的天然美食就有(那时还没人提及保护青蛙)了。

    真正的抓黄鳝则是晚上了。这活儿爸爸干得多,小孩子们往往都是助手。装满诱饵的鳝笼须得半夜放入河塘、大水沟、田地关键位置,第二天一大早家里已经在清理战绩了。成绩显著的,还可以送一批到集市换几毛钱,再买点其他物品回家。

    但凡农村生活过的,摸螺蛳基本都不会陌生,即便不敢下水的(常常被吓唬水里有水鬼),也敢在河边找个安全位置,东摸摸西摸摸,总能摸到一些的。有时候,妈妈在河塘中央坐在菱桶里摘菱角,我们也就在一边摸螺蛳。第二天一早跟着大人拿到集市上去卖,能挣1毛钱2毛钱,也是极开心的。剥树皮也能挣零钱花。小柳条树采来,就在家门口树荫下忙起来,手工把树皮都剥掉,一捆捆整齐起来,也可送去集市卖。只是,树上掉下的彩色“毛辣子”甚是可恶,经常辣的我们哇哇叫,口水和肥皂水这些止疼偏方都尝试过。

    每一样快乐,我们在自然中捕捉到,便成了永久。

    走夜路不敢声响

    “鬼”的故事一直萦绕在大人们的无数次警告里,也存在那个还没明白“科学”一词的岁月中。

    河边绝对不能去,大人会告诉你“水里有水鬼”,“鬼全身黑毛”,有好多孩子都被“抓走”了。一觉醒来突然发烧了,往往会被大人自我诊断为“鬼缠身”,甚至还会用立筷子、立鸡蛋的“显灵”办法求放过。最可怕的是晚上,走夜路不敢发出声响,尤其经过坟墓场,真的会看到“鬼火”闪烁,忽远忽近忽明忽暗。

    我是个天生胆小的人,故事听多了,不问青红照白就会浑身冒汗毛骨悚然,晚上绝对不敢出门。

    记得老家房子有前屋(新)后屋(旧)。厨房在后屋,吃好饭洗好碗,关灯到前屋,那都是用“短跑”速度冲刺的。毫不怀疑背后有嗖嗖嗖的“鬼”步声以及阴暗相间的“鬼影”,万万不敢回头的。我高中三千米常胜冠名不知是否受益于此?碰到黑压压的阴雨天,恐惧时刻笼罩,我得再三去确认后屋那扇通往小河的门是否关闭严实,绝对不给“水鬼”进屋的机会。

    再后来,我长大了,走夜路可以放声歌唱了,“鬼”也就自然消失了。

    罗曼罗兰曾说“一个人如能让自己经常维持像孩子一般纯洁的心灵,用乐观的心情做事,用善良的心肠待人,光明坦白,他的人生一定比别人快乐得多”。

    我也终于明白,我能经常打败困难这个对手,顺利地做个快乐简单收获满满的普通人,终究要感谢的,是那个从不肯离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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