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APP
    扫描二维码
    下载潮新闻客户端
    读报

    年度浙江青年文学之星 | 草白:我不会放弃书写本身的乐趣

    潮新闻 记者 刘玉涵2025-05-04 02:22全网传播量3.5万
    00:00
    00:00
    012024年,草白获得第13届春风悦读榜年度浙江青年文学之星。她出版了小说集《沙漠引路人》和散文集《孔雀的呼唤》,并持续创作。
    02草白认为作品隐含生命热情,是努力生活的证明。她强调写作要从日常入手,但需“变形”处理以符合小说逻辑。散文写作需直面真实,情感是散文写作的支点。
    03草白通过阅读和自然体验获取生活素材,她的文字带有艺术气息,并寻找独属于自己的写作道路。她关注直播带货等社会话题,但强调需与笔下人物生存相关才融入创作。
    04草白认为AI时代,经典阅读对吸收生命智慧和应对未来挑战尤为重要。即使机器能写出受欢迎作品,她也不愿放弃写作本身的乐趣。
    05草白计划持续关注人的困境相关书写,关注生存困境、精神自由丧失及消费社会对女性的影响等问题,她认为保持写作热情和持续性比计划更重要。
    以上内容由传播大模型和DeepSeek生成,仅供参考

    “我希望我能一直写下去,哪怕未来某一天机器代替人类写出更受读者欢迎的作品,我想我也不会放弃书写本身的乐趣。”

    在第13届春风悦读榜年度颁奖典礼上,来自嘉兴的作家草白获得年度浙江青年文学之星。

    2024年,春风悦读组委会开始发布“青年文学之星年度人物”,以鼓励青年作家创作。在浙江,有一群热爱写作的年轻人,为“文学浙军”添砖加瓦。经过四个季度的评选,十二位上榜作家依次揭晓,草白位列其中。

    “我以写作度过了这一年。”回顾2024年,草白出版了两部作品——小说集《沙漠引路人》和散文集《孔雀的呼唤》,并笔耕不辍,写下多篇中短篇小说和散文作品。她表示,作品既是时间的纪念,也是告别:“这些作品便算是这一年时间结下的果子,也是我最大的收获。

    过去的一年里,草白陆续上榜浙江青年文学之星·夏季榜、浙江文学榜三年榜,如今摘得年度浙江青年文学之星,她非常开心地表示,从写作本身中获得过巨大乐趣的人,早已被命运提前赐予欢乐

    任何以文学奖项名义组织的活动或聚会,更多的是给同行们砥砺切磋的机会,再次确认写作和随心所欲地表达之于个人以及社会的意义。很庆幸,在我们浙江,还有很多年轻人在孜孜不倦地思考和写作,我们渴望遇见同道,渴望获得友情和鼓励,我想这就是这个奖项的最大意义吧。

    关于写作本身的乐趣,关于文字动人的秘钥,关于青年作家的关切,草白和我们聊了聊。

    情感的力量是一把钥匙

    潮新闻·钱江晚报:您在2024年出版了两部作品,小说集《沙漠引路人》和散文集《孔雀的呼唤》,这两部作品对您来说分别有怎样的意义?

    草白:这两部作品,其实是我过去三五年内,在这两种体裁之间切换着书写的产物。作品写完之后,关于作品本身的话,已经很少了。我想说的是,收在这两本集子里的作品,大部分都是我愿意留下来的。因为这其中隐含着我的生命热情,是我在这世上努力生活过的明证,尤其是散文集《孔雀的呼唤》中的篇目。如果读者能从中获得情感的共鸣,便是我的荣幸。

    潮新闻·钱江晚报:《沙漠引路人》集合了不同时空里的命运故事,叙述了常人的一些“非常”时刻,您如何在小说创作中处理“平常与非凡”的关系?

    草白:作家写作总是从最日常、最熟悉的生活入手,但小说不是生活本身,因为主题和表达的需要,它要移花接木,要“变形”处理,更要符合小说本身的讲述逻辑,如此便决定了追求奇情和奇绝的一刻,也是小说审美形态之一种。

    其实在写的过程中,很少会去想这种概念性的东西,它是一种直觉表达,当顺着人物去写时,很多命运故事已经在字里行间埋伏下了。

    潮新闻·钱江晚报:您在《孔雀的呼唤》后记中写这是一本与记忆有关的书,您如何看待记忆与写作的关系?对您来说,有没有一把写作散文的钥匙?

    草白:诚然,这部散文集的题材来自我的个人经验和记忆,但人在回忆故人往事时,一贯喜欢建构神话,好像远去的事物一旦失焦,变得模糊,就可以被粉饰和遮蔽。而写作的意义恰恰在于“祛魅”。写作者要有与往事“赤膊相见”的勇气,所写之人物、情感要给人真实感。

    我深信,一个作品其精神内核的丰富和复杂性,以及在“真实感”上所能抵达的程度,便是作品的艺术价值所系。

    散文写作既是对过往场景的回忆,更是对语言的寻找。写作者需要一种艺术化处理现实生活场景的能力。可能,那个场景不一定存在于具体生活中,但在文本中它一定会出现,它是由语言或语调带出的,是一种审美性的存在。

    如果说真的存在一把写作散文的钥匙,那便是情感力量。个人经验只是散文写作的背景和基础,情感才是支点,当然完成最终创作还需要思考的深入、语言的发掘、结构的搭建、表达的热情,以及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缺一不可。

    潮新闻·钱江晚报:《静默与生机》上榜浙江文学榜三年榜,您现在再回看这部作品,有什么新的感受?

    草白:我自己几乎不会去阅读自己的作品。但最近,有朋友在重读此书,并与我分享感受,我听后略有些诧异。回头翻了翻他们提及的内容,有些细处连现在的我看了,也有惊艳之感。

    我忽然想,假若有一天,我失去这部分书写记忆,以一个陌生读者的身份来看这本书,不知会有何种感觉。在我看来,这部作品比较有价值的一点在于,在悉心晤对风格卓然的中外艺术佳作,赏读体味其画面及背后诸多细节之外,将“我”的感受和生命体验也融入其中。我珍视其中关于“我”的部分,那个作品以外的更广阔的自我世界,是我真正感兴趣和想要着力探究的。

    草白

    寻找独属于自己的道路

    潮新闻·钱江晚报:您的文字带给人一种艺术气息,比如留白手法的运用等等,艺术欣赏在您的生活与写作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草白:最大帮助大概在于,它告诉我要去寻找独属于自己的道路,没有公共的路,只有个人的路。写作不是与人群的交流,而是与自我的沟通。这在风格殊异的艺术家的作品中,表现得最为触目和显著。

    潮新闻·钱江晚报:您的生活体验还会来自于哪里?

    草白:平时除了阅读、写作和家务,一天中最享受的便是去徒步。刚好,我的住所附近有这么一处没有被“规划”的野地。在自然里,人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光线,气味,声音,以及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这几天,沿途都是大朵盛开的杜鹃花。日光下,橙色温热的花瓣,像是触碰到谁人的手掌心。

    梭罗说过,野地里蕴含着这个世界的救赎。每次从那里回来,每次经过那些完美谢幕的落叶(即使春天,也有大规模的落叶),我比从前更深地理解梭罗这话的含义。

    潮新闻·钱江晚报:您不少创作好像都与“蒙城”有关,蒙城系列小说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草白:“蒙城”或“檬城”是一个虚构的地理名词,是小说中故事发生的地方。这是我的一个中短篇小说集,由九个作品组成,一个系列,共十三万字,历时三年,目前还处于修订状态。它很像一个拼图游戏,人物彼此串联,事件互有影响。每篇虽是一个个可独立的故事,但彼此又有关联,或隐或显。它很像一个关于现实的隐喻,虽是拼图游戏,呈现的却是一个破碎的、不完整的世界。

    潮新闻·钱江晚报:浙江的阅读与创作氛围带给您怎样的影响?

    草白:我所在的小区有读书角、阅览室,甚至这个城市还有二十四小时图书馆,公共空间中可以安静读书的地方是越来越多了。但这些“条件”的存在并非是天生的,它是经过很多人的辛劳才获得。

    在浙江生活和写作是一种幸运,它为作家提供了足够多的个人生活样本,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源远流长的文脉以及独特的地域文化,这些都是写作者的隐形财富。

    作家供图

    不放弃写作本身的乐趣

    潮新闻·钱江晚报:作为青年作家,您会关注哪些比较新的话题?如何融入在创作之中?

    草白:现实生活中,我也会关注直播带货、乡村振兴、青少年成长、女性独立等话题,但仅仅作为一个现象或话题,它们很难直接进入文本的书写之中,除非它与我笔下人物的生存息息相关。当然,它不仅作为背景存在,更重要的是它参与了人物命运的塑造,人物困境的揭示以及具备某种形而上的特质。

    潮新闻·钱江晚报:您如何看待AI对阅读以及写作的影响?您如何处理科技智能与文学表达的关系?

    草白:AI时代,知识更新迭代很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事物出现,难免会产生各种焦虑。未来已来,但无论面对什么,人总有能力和智慧去应对,这也是人之为人应该有的信心和勇气。对传统经典的阅读和吸收,在这样的时代便显得格外重要。首先,经典是经过时间淘洗之后留下的宝藏。其次,经典中包含着古人的生命体验和生命智慧,可能蕴藏着未来生活的解决之道。

    而关于写作,即使未来某一天,机器拥有了创造力,能代替人类写出更受欢迎的作品,但作为人,我依然不愿放弃写作本身的乐趣。

    潮新闻·钱江晚报:接下来您有什么样的创作计划?

    草白:说到计划很是汗颜,平时并没有那么多计划,有的只是转瞬即逝的想法,落地的只是其中的少部分内容。如何保持写作的热情和持续性大概比计划更重要吧。

    我还是会继续关注与人的困境有关的书写,努力去接触更多的人,当下生活的复杂性以及面临的新问题,都需要写作者去深入研究、思考、体察。我对人在现实中遭遇的生存困境,精神自由的丧失,以及消费社会对女性生活和精神的影响等问题比较感兴趣。


    “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