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十年不写评论文章。以前写的也多是本专业方面的,因为我是建筑师,行内的人与事比较了解。曾经写过几篇业人的,比如两院院士、国家科技奖获得者吴良镛,北大著名教授、金华老乡白龙桥人俞孔坚,还有设计大伽布正伟等,全是同行,他们举手投足我能读懂,所以一写可以写出两三万甚至四五万字的评论。几乎可以这样说,七老八十的我,未曾写过一篇有关作家有关文学的评论文章。
但是今天我要破天荒的写写青年作家桑洛,说说他的散文写作。
因为他,正在悄悄然地成为“大富翁”,巴结巴结,说不定可以捞到半根稻草。
闲话少说,现在我们一起来看看桑洛,为什么短短几年时间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为一个“大富翁”。
窃以为他有一系列散文创作成果,只等着诺贝尔奖开奖授牌了——最起码我是这样看好的。我已经慎重其事地投上一票了。
什么重大创作成果?
我们的桑,在散文写作中发现了可从坐下来喝喝茶、看看书的“院子”。
他,作家桑洛的院子。
他写道,“院子里有半亩方塘,有宽大的草坪,有参天的大树。”“有一条开满蓝色绣球花的小径,有高大白色的中华木绣球。绿色的草坪上有秋千,有挂满果实的枇杷树,还有绿色的竹子,宽大的芭蕉,”“有书香,有花香。”
虽然他说“这个院子如尘埃一样渺小”,但“清晨,总有长尾的喜鹊落在我的院子里。”他因此,而且,绝对的“可以懒懒的、散散的”,“将诗意与远方、梦想和希望,都种进自己的院子。”
桑还如此这般自傲地说:“在院子里,植物们被我人为地分布在各个角落。有些在前庭,有些在后院;有些朝东,有些朝南;有些在花架上,有些在地上……”各各听凭他的指挥,排布,全都老老实实,服服贴贴,而且全都生龙活虎的活着。你看看其中的木莲,“强大得铺天盖地,先是骑了一堵墙,沿着墙面伸上了二楼的露台,嚣张的姿势,蓄力待发,随时可以进攻下一个城池。”
我读着读着,发觉桑已经是院子王国的国王。
“我游鲤入水,悄无声息。推开院门,往里走,就到我的院字。//往里走,遇见自然,遇见自己。//关上院门,坐在院中,外面的世界可以与我无关。”
桑同时也是整个院子领地里的主子。
“我常有种感觉,在院子里住久了,我也是株植物。”
他写着,“我的根须慢慢地从我的脚底向下伸展,和小草们一样伸展在土壤里,好奇地探视黑色的世界。”
他写着,“我是株植物,我扎根土里,我还要在院子中伸展自己。我努力向上攀升,和我的枇杷、芭蕉、拐枣们一起轻摇,呼吸新鲜空气,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我因此称桑是院子里与枇杷、芭蕉、拐枣们“众生平等”长大的一株植物。
不再摘引美文美句了。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读者可能会读到更美的东东。
桑洛着了迷的“院子”,我说,就是我们婺派建筑中与马头墙、大户型、大厅堂和精装修构成的,不可或缺的,有别于徽派建筑的五大特征之一。
作为中国婺派建筑经典的基本单元“十三间头”,由上房三间、左右两侧厢房各五间围着一个大院落构成。大院落在中间,前方,是重中之重的组成部分。
婺派建筑“十三间头”的大院落,俗称“门堂”“明堂”,风水中又称之“天气”,是整个宅院上接天气、下接地气的“气口”。
关起门来,大院落是“十三间头”的私密空间。冬天时,一家老少平起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打扑克,擦麻将——也是晒晒被褥的地方;夏日里,一家老少平起平坐在院子里乘风凉,数星星,天高皇帝远的摆龙门阵侃大山——也是晾晒谷物的去处。大院落是八婺人家生存中的不可或缺的公用空间,圣母玛利亚广场。
开出门来,大院落是举行家人举办做寿迎亲等大型活动的集散围旋场地,而且还是很实用很合理很科学的消防作业区——失火时在此处放置消防器具“水龙”,可以供数十人从大门小门进进出出参加救援,面积很宽敞,水龙的喷枪可以从这里270多度地往“十三间头”全方位多角度的喷水救火。
好像扯得太远啦。
我与桑洛认识年数不多,因为我是建筑师,他是作家。隔行如隔山。几年前好像因为李英、吴远龙等人撮合,我俩有了美满姻缘。他送我他的《半堤雨》散文五卷本,我多次去他设在没有青山绿水、没有古树名木、没有高堂华屋的白杜龙自然村的书屋,就这样简简单单平平常常,我们一见如故的成为忘年交了。
桑的作品文字简约,轻松,干净,诗化,跳跃性大,具有朦胧性,很时尚。
他少用引经据典的手法,也无有唐诗宋词之类名句名段点缀。但是,我在他的散文中或显或隐的读到了刘亮程的空灵,林清玄的禅韵,陆春祥的细腻。这是他,不能一日无书,宁可三餐无肉之故。
坦白地评价,桑洛的散文没有黄钟大吕般的气势,没有金戈铁马似的豪迈,也没有忧国忧民的抱负。但是他的院子里,走进去有鸟语花香可享,坐下来有雨打芭蕉可听,烦闷了可以院子里大声倾诉,和盘托出。
他常常买新版的文学名著送给我,说写得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值得一看。倘若买不到,他会打印出来装订成册送过来。
为了推广他的院子情结,他办了“乡叙读书会”,七八十场了,免费提供场所,免费供应茶水,免费开通空调,碰巧了还能免费吃到美味的雅畈牛肉面。
茫茫人世,千金难买是真情。
他的散文写的全是自已的真情实感,虽属一孔之见,但不掺水,不做假,没有花枝招展的东西,人家怎么看怎么说,他全然不在意。我七老八十仍喜欢翻翻桑洛的散文,很奇怪。从政务位上退下来的中年人也多次说爱不释手。更有甚之,各地年轻轻的桑粉也不少呢。
这一切说明什么?
说明真真的文学作品无国界,无代沟,老少咸宜。
桑洛找准了院子,好像莫言抓住高蜜东北乡,里面别有洞天,有说不尽的故事,有写不完的生命密码。希望一抓到底,抓到诺奖到手还写院子。
2025年3月9日写于东阳加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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