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浙江婺剧艺术研究院(浙江婺剧团)来武义演出的消息,霎时间刷爆了整个朋友圈。武义这座小城,也因精彩纷呈的婺剧表演,一度登上地方热搜,成为戏迷圈内网友关注的焦点。
尽管天气寒冷,却抵挡不住戏曲爱好者们不远千里赶场的热情。从12月7日开始,浙江婺剧团已在西联乡河涧村表演了三天三夜,且几乎场场都保持着座无虚席的盛况。而在这之后,演员们也再度启程,前往武义绿城桃花源,为八方戏迷朋友同样呈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
因为一出戏,爱上一座城
12月12日下午,演出尚未开始,绿城桃花源戏台入口处便挤满了人。婺剧爱好者、市民朱丽萍说,为了一饱婺剧大家们的表演,自己和朋友提前几小时赶到了现场。“我喜欢看婺剧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这次也算是让我‘赶’了个场。可以说,等待是值得的。”
随着锣鼓声的响起,精彩的婺剧表演正式拉开序幕。舞台上,表演家们穿上戏服粉墨登场,唱念做打,样样“有戏”;舞台下,掌声、欢呼声不绝于耳,心中的激情被一次次点燃。据介绍,当天下午为观众呈现的是爱情故事《拾玉镯》,以及灵感源自京剧《徐策跑城》的《后金冠》,两者皆堪称婺剧中的经典。
“生平第二次来武义,是以‘戏迷’的身份到访这里,还蛮新奇的。而更让我感到触动的是,这是一座真正热爱婺剧的城市。”刚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的王珍表示,“我在大学时参加的社团就是戏曲社。作为土生土长的金华人,看着一个个自己耳熟能详的婺剧桥段、唱腔动作再现,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中间还能随时和身边懂戏的人交流,让人倍感亲切。”
值得注意的是,当天在现场的观众,既有本地的资深老戏迷,也有刻意赶来的,来自金华、永康、缙云、丽水等地的婺剧爱好者,甚至还包括一些长居于武义、慕名而来的新居民。来自贵州遵义的丁福直言,因为一场婺剧,让自己真正地爱上了武义这座小城。“这是我第一次听婺剧。虽然不是完全能听懂,但舞台两侧的字幕,能够帮助我们大致地理解故事内容。我想这正是武义这座城市包容之处的体现。”
余音袅袅,回荡于梁柱之间,令人久久不能忘怀。一场场精妙绝伦的婺剧表演,在展示武义开放、多彩一面的同时,背后也凝聚着浙江婺剧团在创新与发展中付出的无尽心血。
常演常新 婺剧也应与时俱进
演一场便火一场,浙江婺剧团的成功有目共睹。其中的奥秘,除了婺剧演员的高水准,更重要的是对婺剧节目的不断创新。
《白蛇传》《穆桂英》这些脍炙人口的婺剧不消多说,此次婺剧团到访武义巡演,由“梅花奖”得主、国家一级演员杨霞云、楼胜主演的《三打白骨精》无疑成为戏迷们关注的“重头戏”。12月12日当晚,《三打白骨精》在绿城桃花源再度上演。
杨霞云饰演白骨精这一角色。白骨精的“多重”变脸变装,令无数现场观众和网友叹为观止。据了解,无论是“变脸”还是“变装”,都经过了由最初的“单一色彩”到“多彩缤纷”的不断创新,再加上演员对角色的深入理解与研究,反复推敲、练习,只为了把最好的舞台效果呈现给观众。“白骨精有着从一堆‘白骨’到‘修炼成妖’的坎坷身世,其千变万化的特点也是她留给我们的主要印象。变装和变脸上的创新提升,更好地贴合了白骨精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又在保证角色原本个性的基础上,给观众带来全新的视觉冲击。”
近年来,有业界人士提出要让传统戏曲“老戏新演”的想法。婺剧作为一种地方剧种,一种舞台艺术,既要保持作品的“原汁原味”,传承好戏曲本身具有的美学韵味,还要充分发挥想象和创新,在尊重文化与历史的前提下,根据地方特色和观众喜好,融入更多新潮元素,进一步彰显出演员的个性。比如,除了白骨精的“变脸”,还有融入了现代风格的灯光艺术,以及唐僧、八戒时不时用方言和网络词“串场”的情节,引得大家直呼“亲切”。
“回老家,怎么能不在舞台上整几句家乡话呢?”在《三打白骨精》中饰演唐僧的楼胜笑着说道。其实,这并不是楼胜第一次在表演中“加方言”。去年在武义溪里村,他在《穆桂英》中扮演杨宗保时,就刻意加了一句俏皮的武义方言。在他看来,方言正式是增强舞台效果、活跃气氛、体现地方归属感的一种形式,也是对家乡观众热情的回应。
“这几年回家演出,能够直观地感受到懂戏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知道哪里该鼓掌叫好,哪个地方该安静聆听,而观众中年轻面孔的增多,这也是让我觉得欣慰的地方。当下的婺剧在不断创新中发展。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认为武义的婺剧氛围会变得越来越浓厚......”
婺剧基因根植武川大地
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首批“浙江文化印记”,婺剧的影响力不断提升。纵观武义这座有着深厚婺剧表演历史的城市,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结论:这里从来就不缺孕育婺剧人才的土壤。
早在新中国成立以前,武义便出现了吴宅剧团等金华戏剧团;1955年成立的武义婺剧团,是国家甲级二等剧团,演出质量仅次于浙江婺剧团,是浙江省第一个受邀出国演出的县级剧团。尽管后来因为改制解散,婺剧在武义民间的影响力和群众基础依旧不可动摇。据说,武义18个乡镇中,最高峰时期注册的民间婺剧团有36个,充分体现了婺剧在当地的普及程度和受欢迎程度。
武义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培养婺剧人才方面成效显著。近年来,武义婺剧人才辈出,本土婺剧演员林晏尔、朱锋分别摘取小梅花奖、金桂奖,彰显了武义本土强大的艺术实力。由此可见,得天独厚的人文环境,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武义婺剧文化的发扬。如今在这座小城,从城市的广场公园、街头巷尾,到广大的乡村地区,上至七十多岁的老人,下至五六岁的孩童,都能参与到婺剧的表演和欣赏中;而兰香艺校作为本地戏曲表演人才培育基地,培养了大量婺剧演员,进一步巩固了婺剧在武义的群众基础。
同时,武义以婺剧为媒介,为乡村振兴、文旅融合注入了新的源头活水。2023年,西联乡出资500万元与浙江婺剧团签订了10年的演出合同,将浙江婺剧团的演出引入武义南部山区。这一举措不仅吸引了大量观众,还带动了当地的旅游业和经济发展。高品质的婺剧演出吸引了来自金华、丽水等周边县市的观众,推动了西联乡的乡村旅游经济发展,也进一步打响了武义的城市知名度。
有人曾说,正是在楼胜、杨霞云这对“伉俪”的代言下,武义婺剧的知名度和含金量不断上升。然而,婺剧的基础始终在民间,婺剧的发展,本质上离不开新生代婺剧演员的创新思维和广大戏迷在背后的默默支持。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新生代的“弄潮儿”会继续努力,为武义婺剧的繁荣发展贡献更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