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评丨莫让“有才之火”变有毒之花

图片据网络视频截图。

江山代有才人出，网红更替弹指间。最近，山东菏泽网络主播郭有才，因坚持在菏泽南站做直播，翻唱老歌《诺言》，在网络上受到热捧。已经很久不再停靠客运列车的菏泽南站，也因此人声鼎沸，很多游客专程过来听歌、打卡，也有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网络主播，暂时扎根在菏泽南站进行轮番直播，或唱歌、或表演才艺，直言不讳称“蹭流量”。

郭有才的个人经历，草根得无法再草根了：出生农村，小时候父母离异，寄居亲戚家，长大了在洗车店打工，开店创业失败后梦想着用唱歌改变命运。在中国成千上万个乡村，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青年，很多都是为生计马不停蹄地奔忙。直到梦想与努力，与互联网的“魔法”产生了链接，郭有才版的乡村故事才能脱颖而出，镀上了金光。

郭有才怎么火的，有人总结了几个要素，听上去很有道理，一是平凡生活诗意化，励志故事引发情感共鸣；二是正能量叙事跟进，媒体报道扩大了网络影响；三是城市的包容，接下了这波流量。多种因素、多方力量的正向合力，让郭有才之火成为一种偶然中的必然。你或许不喜欢他的歌、不买账他的人，却无法否认他的努力，无法忽视这片土地上那些渴望破土而出、渴望被看见的灵魂。

但是我们也能听到一种反对的声音，说宣传郭有才这样的人，等于让年轻人都去当网红。或言网红直播一天收入上百万元，让辛辛苦苦干实业的人没了盼头，讽刺“直播兴国，网红兴邦”。批评很冷静，也相当忧国忧民，但是对网红却要一分为二地看待：一方面网红当道，确实产生了不少乱象，需要甄别、引导和整顿；另一方面，不当网红的年轻人未必能搞上科研，网红和“实业者”也不存在有你没我的竞争关系。相反，互联网经济给许多困顿中的行业带来机遇，更快捷便利地发现需求、链接有无。一些网红利用自身影响力带货、做公益，本身对促进经济恢复和促进社会和谐也有帮助。退一万步，一个普通人利用网络给予的机遇改善生活，只要合法合规、不违反公序良俗，就是一种诚实劳动，对改善民生有益、对社会稳定发展有益。

从语义上说，与其说网红是一种职业，不如说是一种状态。网红草根之外，还有网红院士、网红校长、网红医生，他们的事迹和言行经由网络传播广为人知，令人尊敬、引人效仿。所以“因网而红”不是原罪，重要的是“因网而红”后做了什么，给社会创造了什么价值。对猎奇卖丑的网红经济旗帜鲜明地反对和整顿的同时，对走正道、做正事、有正念的网红人物，给他舞台又何妨？

郭有才之火，真正“有毒”的是围绕其人其事炮制的种种把戏，是无价值无内涵、想做网红而不得的卖丑者对流量的围猎：造谣北大破格录取网红郭有才，到菏泽南站各种围追堵截、上演群魔乱舞，装扮怪异、搔首弄姿，借郭有才事件炒作引战……网红虽无原罪，但为当网红而行丑事、做坏事却要不得，最后往往会把一锅好汤搅和馊了，令人作呕。当事情越来越魔幻，如何避免“有才之火”变成流量拜物教浇灌出的又一朵有毒之花？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