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APP
    扫描二维码
    下载潮新闻客户端
    读报

    文艺潮选① | 生长的山水——跟着花俊重新“见山”

    潮新闻 记者 刘玉涵 陈嘉昀 通讯员 李嘉文2024-03-16 01:13全网传播量15.8万
    00:00
    00:00

    手一挥,花俊在画面上又“勒”了一笔。

    这不是在画室,而是在展厅。展览开幕的前一天,作品早已上墙,布展也已完成,花俊还提着随身携带的毛笔在展厅里“逛”。

    “作品在装裱之后,有些局部的笔墨在视觉上显得柔弱含混了,要再勒一下,让线条增加一些力度。”

    3月17日下午,“花俊:他山我山”专题研究展在上海宝龙美术馆举行开幕式。作为潮新闻“文艺潮选”的首推艺术家,花俊长期致力于中西艺术的综合研究,他以水墨实验为依托,将传统的中国书画艺术精神融入当代生活。

    以人物画著名同时涉猎多种艺术领域的花俊很难被明确地定义,这一次,他以走入山水的姿态再次出发,在都市中造了一座水墨洞天。

    而这一点,也被其他“文艺潮选”合作艺术家get到了。

    比如,一直在找山的歌手杨宗纬。

    生活在台北的他,用了近5年时间,在都市中打造了一个别致的“家”,融合了中世纪现代风格和简约实用主义,“我想在家里放一座山,但迟迟没有找到喜欢的,我希望它简洁,有力度,细节又很丰满。”在看到“文艺潮选”推送的这次作品展视频后,他马上锁定了6米长,2米多高的《巅》。

    为什么对它有感觉?

    “有些人见山不是山,有些人见山爬山,于我而言,见山是一种格局,画家登高的视界让我很有共鸣。”

    在专业内有着深厚积淀,却一直在强调突破,追求变量,这也是潮新闻全新品牌“文艺潮选”推选的艺术家们所拥有的共同特质。

    因此即便已经正式展出,作品对于花俊来说仍然是“未完成”的成品,仍然有改进的空间。他决定,展览结束后要再修改修改那件巨幅的《他山》。

    “尚未完成”的画作、“尚未被定义”的艺术家,花俊和他笔下的山石一样,持续生长着……

    《巅》 225cmx600cmx3 纸本水墨 2023

    石芽

    在我们惯常的印象里,山石往往代表着稳固,代表着永恒。因为若以人的生命为参照,山石是不会改变的,时间几乎不存在。但当时间的尺度被拉开,山石也在变化、也在生长。走进展厅,你会感到画作中有“暗流涌动”——山是活的。

    有一个专业术语形象地表达了这种特别的生命力——石芽。这实际上是一种岩溶地貌,由于地表可溶性岩体受地表水的长期溶蚀作用而形成,但被诗意地描述成了初春钻出泥土的嫩芽。

    举个例子,杭州吴山上的十二生肖石就是一处石芽,这大概是杭州人最熟悉的石芽。

    花俊的新作《巅》就有石芽的面貌。《巅》由三幅独立的山石组成,其中两幅为一座山的阴阳两面(你猜猜看杨宗纬选中的是哪一面)。

    花俊给出了观看山水的一种新视角,不画山的全貌,只画出山的高处,用笔墨记录下山巅的形态。攀爬者似将登顶,登顶后的风光是大面积的留白,由攀越者自己来填补。

    不少人从中看到了十二生肖石的影子,但花俊对于创作原型不置可否,宁愿把它作为一个可供猜想的秘密。

    《巅》展厅现场


    《巅》展览现场

    从1985年花俊来到中国美术学院附中(原浙江美术学院附中)开始,吴山就成为他艺术求索之路上的一处象征性地标;如今他就在吴山脚下教书、生活,吴山已然融为家园的一部分。作为都市中心依湖而立的一座山,吴山上十二生肖石富于想象空间的独特造型,也令艺术家为之着迷。

    画家是否以此为原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3个月前,花俊确实组织学生们去吴山采风。纵使时常访山,吴山上的宝成寺甚至被他当作午睡胜地,这里仍然有他从未见过的风光。

    保罗·柯艾略笔下有这样一则寓言般的故事。因为两次相同的梦境,西班牙少年圣地亚哥克服千难万险穿越沙漠,来到金字塔下试图挖掘梦中的宝藏。他在一无所获又被洗劫一空之际得知,宝藏其实埋在自己曾经居住的房屋之下。于是他重回故地,寻得了真正的宝藏。

    花俊在北欧生活多年,亲近过雪山的他又回到了近在家门口的青山。出发的地方一定还有尚未被发掘的珍宝,几十年来,石芽一定微不可察地生长了。

    假山

    看过《巅》的人,另一种原型猜想是笔架山——做成山型的毛笔架。

    站在花俊笔下这种特殊的山形面前,我常常感到自己“忽大忽小”。时而人很大,大到可以将整座山握在手中,山石成为可供把玩的笔架文玩;时而人又很小,小到可以只存在于一笔之上,成为一座墨桥上的行人,就像北宋山水画中藏在细微处的小小人物。

    独特的观看体验来自于独特风格的作品,花俊的山水画都不属于传统范畴的山水画——从再出发的起点《他山》开始。

    《他山》 367x145cmx8 纸本水墨 2023

    《他山》 367cm×144cm×8 纸本水墨(局部)

    《他山》展厅现场

    这是一幅堪称宣言的创作。

    巨嶂《他山》取园林掇山之像,但画面上没有水流、亭台、云气,甚至也没有树木花草等园林中的标配景物,只有假山石,除了纵3米67,横10米80的叠石和留白,没有任何东西。这些山石的叠放姿态也不完全像我们生活中常见的假山,它像一面屏障耸立在我们眼前,纯粹的近景山水,完全没有中景,更没有远景。

    画作里也没有皴法与点法,前人总结出来的充分表现山水物象的“勾、皴、染、点”技法,花俊只着力发挥了其中“勾”与“染”的特色。山石堆叠,多用中锋行笔勾勒,《他山》像是被写出来的。

    策展人王晓松评价:“它不仅在尺幅上彰显了花俊在艺术上再出发的野心,也是放弃山水画审美的经验惯性、剥离绘画主题,向语言本体研究转化的新起点。” 

    由“他山”到“他山我山”,“他我”之间蕴藏着丰富的意涵,不仅代表着花俊对于绘画题材跨越的挑战、对于纸本水墨探索的回归,以及旅居海外、打通艺术领域等个体经验的历史,还指示着他步履不停的求索状态。种种经历与思考被符号化为山石的形象,在可被“赏玩”的同时为观众打开了广阔的解读空间。

    以假山石的意象抒写山水,与花俊的童年经验密不可分。

    花俊的家乡在泰州,古时文人造园、造山的雅趣仍然留在城中,小孩子们就在上面捉迷藏、打仗。“晚上我们也会去爬假山,在黑黢黢的洞里钻来钻去,有时候撞得头破血流。” 假山是花俊童年的堡垒,他最初的家园。

    假山的“假”并不是真假的“假”,而是假借的“假”。假山石来自于天南地北的名山大川,假以真山的灵魂,造山水于一园。

    如此,相比于三山五岳,假山与人有一种更为密切的关系。它们进入城市,甚至被搬入家中,当人们想要在日常生活中拥抱自然的时候,假山石便会借山林的灵魂回抱我们。

    孩子会把假山当作乐园上下攀爬,老人会倚靠着石头晒太阳,如果逆着光拍一张照片,人与山石便很容易融为一体,难以分别。

    人与山的界限有时真的不那么清晰,比如花俊最新创作的《岑》系列,画了十五张造型各异的山石。而一位观众站在这排山石前咂摸:从这里面看到了男女老少。

    《岑》 180cmx98cmx15 纸本水墨 2024

    《岑》展厅现场

    “岑”在字典里的意思是,小而高的山。某种角度讲,每个人都可以被看作是一座小山。我看到这组画的第一反应也是:您真的不是在画人物吗?花俊还为《岑》系列上了色,纯度高的中国画用色,又好像赋予了石头各样的情绪。

    在我眼中,一块绿色的岑石像是甩动水袖、扭动腰肢的江南舞女,另一块蓝色的岑石则像依偎在一起的爱侣……十五张山石图可以被看成十五张人物图鉴。

    但画家在创作的时候也许并没有想那么多,花俊表示自己只是在刻画一些形状不那么常见的石头,把捕捉到的较为特别的“形”的特质呈现出来。“见山是山,或者,见山不是山,都好。”况且赏石文化自古有之,借助画作将自己的审美经验与想象投射到石头上,赋予其丰富的内涵,正是赏玩的意趣所在。

    在《他山》第一次展出的时候,曾有熟悉花俊作品的观众问他:花老师怎么不画人物了?

    他笑着回了一句:山水也是人物。

    非山

    与之相对的,花俊十余年前创作的《寒山》(原名《雪殇》)长卷也在此次展览中亮相。

    远看,画面是一派残雪山水的森然气象;但近看,哪里是山,分明是嶙峋的尸骨堆积成的连绵坡体,让人不寒而栗。花俊使用了积墨冲染之法,尸骨叠聚如山石般凝重,战争的残酷扑面而来。画家记下的是“1937年12月的那场雪”。

    创作的源头动力要回溯到更早,花俊还旅居瑞典的时候,在斯德哥尔摩的一场二战史料展,亲见了大量的亚洲战场图像资料,受到极大的震撼。战争的残酷与对人类命运的思考久久盘旋在脑海之中。直到2003年,旅欧8年的花俊回到中国美院,不久后参加了第十届全国美展,画下枯干尸体垒叠成山的《回音》,赤裸的惨烈与浓郁的悲情冲出画面,这件作品被评为了银奖。

    大概从那时开始,对于生灭的思考就成为花俊作品中的底色。八年之后,花俊重新面对这一主题,创作了一幅1.45米高、18.4米宽的《雪殇》(寒山),参加2012年的第二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这一次,尸骸融入山河的意象,画家在抒发悲情的同时渴求表意上的升华:“我不想只向观众展示苦难,还希望能够引发大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战争的再认识。”

    《寒山》 145cm×1850cm 纸本水墨 2012


    《寒山》 145cm×1850cm 纸本水墨 2012(局部)

    《寒山》展厅现场

    展厅中,《他山》与《寒山》相映照,花俊为《他山》填敷的灰紫色在展厅的灯光下被染上了一层历史感,为观众带来了更为枯寂、苍茫和旷远的感受,有人联想到了传说中的失落文明亚特兰蒂斯。

    水墨的气韵让整座山可以与中古时期谢灵运登临过的山水相重合,而极具现代风格的造型与笔触又让这座山充满了未来感。高耸的石笋,矾胶水“点亮”的孔洞,似乎成了历史雕琢的见证。

    无山

    展厅入口是一条狭长的甬道,走到尽头转过身,豁然开朗,如武陵人初入桃花源。前来观展的第一位观众沿着展线走了一圈,深受震撼。

    三面坚实的山巅环绕着在垃圾山上书写“不生不灭 不增不减”的影像:她对展览的第一印象是“厚重”。而当她来到《他山》与《寒山》前面,又升腾起悲悯的情绪:“有毛骨悚然、起鸡皮疙瘩的感觉,真的很伤心。”展厅最深处的《冰书蕴湖》是在千岛湖上放漂《心经》冰字的录像,情绪得以随着冰字在禅意中舒缓和消融,当她转回来再面对七彩的《岑》系列时,察觉到了艺术家布展的幽默。“这些小山好像是《寒山》里每一个个体被摘了出来,可能代表着某一个人,呈现出各自不同的状态;又像是新的生命,能给人新的生机。”真山假山、似山非山的“山石”在展厅中形成互文。

    再回到最初三面而立的山巅之间,她感到气氛又厚重了,自己“沉”了下来:“好像站在了更高的视角回看,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我们还是要厚重地看待万物。”一座无形的世界建立起来,一个无形的故事已然发生。

    《双钩素心》影像截图

    展览的叙事起点就是《巅》所对望的《双钩素心》作品,正是这件作品启动了花俊对“山水”观念的重新理解,并影响他之后的创作。

    从瑞典回到杭州的花俊,回到水墨传统的根部汲取营养——书法;他的博导是著名书法家王冬龄教授,研究方向是“现代书法的理论与实践”。就在他回国的前一年,中国美术学院现代书法研究中心成立,花俊此后的成长几乎与中心的发展同步。

    2010年3月,花俊跟着王冬龄到杭州天子岭垃圾填埋场做义工,目睹日常生活生产的垃圾堆积成山。在恶臭的垃圾山里,挖掘机不停地运转,一座属于现代社会的“盛墟”不断地滋长。

    花俊决定以书写介入这一场域。一个多月后,花俊提着大毛笔走上了被环保薄膜覆盖着的垃圾山,双钩书写了取自《心经》的八个大字“不生不灭 不增不减”。影像中,他身旁帮他端墨的人,是一位垃圾填埋场的员工、全国劳动模范。

    前人将经文藏诸深山,是为传诸后人;而花俊将宝书写在垃圾山上,不久便会随着垃圾一同被掩埋。

    如今,杭州天子岭垃圾填埋场已经成为了一座城市生态公园。原本的垃圾山变成了青山,天气好的时候,新人们会在这里拍摄婚纱照,见证海誓山盟。

    近年来,类似的“山”并不鲜见,上海也有一座由钢筋建成的人造山,远看与真山别无二致,山的里面则是一个停车场。这让我想到花俊在展的另一件作品《圾》,他试图画出身处垃圾山内部时看到的景象和感受。花俊还曾把每日的生活垃圾记录下来成为长卷《墟》,每户家庭的生活真相都藏在自己生产的“垃圾山”中。

    《圾》42.5cmx168cm纸本水墨 2012

    《墟》 68cmx138cm x10纸本水墨 2012

    《墟》 68cmx138cm x10纸本水墨 2012(局部)

    《墟》展厅现场

    现代人究竟处于怎样的家园?

    山水作为一个独具中国特色的文化观念,常被视作身体与精神共同栖居的家园。花俊指出,东西方对于山水的认识有着明显的差异,东方人更愿意把它当作安身的处所,而西方人往往视其为攀登与征服的对象。

    我认为两种观念在花俊身上达成了和谐,他没有停止攀登“他山”,但当“他山”成为“我山”,他关注的山石同样可居可家,那是从他儿时穿梭于假山时就生长在身体里的家园。

    中国美院跨媒体艺术学院院长、当代艺术家管怀宾曾评价他:花俊的家园是流变的。

    花俊从瑞典回到杭州,他让北欧的雪山流进江南的青山环抱。

    春天来临,冰块融化,漂浮在水面的场景是花俊记忆犹新的北欧经验。2016年回国十余年后,他创作了《冰书蕴湖》,将《心经》的268个冰刻文字放漂在千岛湖,与沉睡于湖底的千年古城相蕴和。冰字在山水之间漂移、重组、消融,最终踪迹无存,万物性空。

    《冰书蕴湖》影像截图

    《冰书蕴湖》的影像在展厅最里侧播放,内容上的终点是路线上的中途,观众需要从这里折返。

    在这件作品之后,他以这场个人作品展“他山我山”再度回归大众视线。

    拟山

    再度复归,花俊选择的介质依然是宣纸:“运用宣纸是我的责任。”

    但就像石芽会在微不可察间“生长”,宣纸的表达环境已经悄然间发生了变化。比如,从未接触过宣纸却能习得其笔墨特色成为了可能,AI登场了。

    2月16日,OpenAI发布了文生视频模型Sora,该模型通过接收文本指令,即可生成60秒的短视频,大众哗然,直呼“现实,不存在了”。一年前,这家研究中心发布的AI语言模型ChatGPT就曾掀起广泛观众和讨论热潮,文本撰写和创作、检查代码程序等在新技术下变得易如反掌。

    注意到新消息的花俊及时补充了工具箱,他在展览开幕之前,与AI工程师晋朝阳合作,用作品与AI展开了对话。

    在AI工程师的帮助下,花俊对自己的山石绘画语言进行分析后,将展览中的纸本水墨作品“投喂”给AI程序,建立起了一个花俊风格的山石绘画图像数据库。任何人都可以对AI输入自己的指令,生成具有花俊绘画风格特色的差异化新作。

    如果输入“山水”相关的联想词汇,生成的作品与花俊的创作具有极高的相似度;如果直接让AI创作一张《岑》,得到的结果放在15张小山中也足够以假乱真。

    AI生成的《岑》

    如果输入毫不相关的指令会怎么样?我让AI绘制一幅“在城市中行走的人”,结果更加惊艳: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形成现代社会中的山林,楼宇脚下人海川流迎面涌来,我们像是被瞬间拉进华尔街,被快节奏、数字化裹挟。虽然与山水关联不大,但画面中运用的娴熟笔墨一眼就能看出得自花俊的“亲传”;AI学生还自主为轿车增添了一抹亮眼的橘色,取自《岑》中的橘色,加强了画面的动感。

    输入提示词:在城市中行走的人

    花俊引以为傲的笔墨技法,历经40多年探索的成果,被AI技术用40多分钟就学了去。

    “您会有危机感吗?”他没有回答。

    开展当天,花俊和晋朝阳一起与上海市中小学校长进行了一场AI新媒体艺术共创。大家很兴奋,纷纷录入自己的指令,期待一个个结果的生成。我知道2分钟后的我们已经在为AI制造的惊喜而欢呼,但不知道在更远的未来,我们是不是又会为此感到失落。

    那天,“花俊”借由新科技而出现了无数个分身,一座座具有自己风格、又同属于他人的“山”在2分钟内高速生成。

    山水已经可以按照我们任何想要的样子虚拟出来,家园正在以我们意想不到的速度延展。“人”的存在与不存在有什么本质的差异?什么才是最弥足珍贵的?

    “技术本身对我们的生活会产生积极的影响,我觉得放开、迎接、拥抱、充分地去利用,是我们的责任。”花俊开始思考,这样强的技术可以与当代水墨产生怎样的融合。

    此次山水主题的展览当然不是花俊的最终陈述,就像他一贯行进的姿态,接下去还会有他关于花鸟、人物、书法的序列展览。我已经好奇,新技术将会为艺术家的创作带来哪些影响,它是否能预判艺术家的创造。

    我问花俊,他更在意那个目标中多种艺术领域兼善的、完美的、稳定的花俊,还是那个正在探索的、流变的、未完成的花俊。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石芽在悄然变动,垃圾填埋场会成为公园,回到展览的起点即终点,我们再次面对序言的文字——真山如假山,他山即我山。在都市中重识山水,你会如何面对这个不断生长的家园?

    “真山”如“假山”,“他山”即“我山”。

    展览信息

    展览名称:“花俊:他山我山”专题研究展

    展期:2024年3月5日-3月31日

    地点:上海市闵行区漕宝路3055号宝龙美术馆4号厅

    策展人:王晓松

    主办单位:宝龙美术馆 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

    媒体统筹:潮新闻“文艺潮选”

    开馆时间: 周二至周日 10:00-18:00

    开幕式

    2024年3月17日16:00

    上海宝龙美术馆1F大厅

    开幕论坛

    2024年3月17日14:00-15:30

    上海宝龙美术馆3F小剧场


    “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