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江山籍作家王文英的散文著作《不过一碗人间烟火》,颇有些感触和共鸣,写下一点浅显感悟向这本“中国乡愁”作品致敬。
江山保安乡的油菜花、长台镇的枫林、周村的枇杷和石斑鱼,这些乡间风物,在作者笔下活色生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描写周村:“清澈见底的河水潺潺流淌,大大小小的石斑鱼悠闲自在,随意摆着造型任你拍照……”看到这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周村看看了。现在市场上野生石斑鱼动辄百元以上。而在周村,这个珍贵的鱼种却随手可掬,仅凭这点,我想周村已经吸引了不少读者神往了。
周村简直是遗落在大山里的梦、是遗世独立的存在:白云深处有人家,家门口的枇杷果、桃子成熟以致掉落在地却鲜有人采摘……此情此景,令人萌发“今夕何夕”之感——在城市化快速发展的今天,还能找得到如此地方?还能有如此天然美好的东西?我突然想起了碧野的《天山景物记》,那里面描写的“野果子沟”也是这样的。记得当年读完这篇课文后,“天山梦”就一直萦绕在心底。现在,作者把这么一个桃花源般的乡村呈现在我面前,我又有个“周村梦”了。
舌尖上的乡愁。她写家乡的霉豆腐、醅糕、麻糍、冻米糖、米糕、猫耳朵、索面等。其实这些美食我也都写过,有些作品还被推上了“学习强国”,因此对于这个章节,我特别有共鸣:我老家常山和江山交界,我妈妈是江山新塘坞人,和作者是同乡,她作品中写到的所有吃食和制作方法,都和我的家乡并无二致。
在“人间至味豆腐乳”这篇文章作者写道:“一瓶霉豆腐固定在餐桌上,早餐吃、中餐吃、晚餐吃……”只因这个是“妈妈”牌的霉豆腐,百吃不厌。于此,我心有戚戚焉:曾几何时,我的餐桌上也有一瓶永远的霉豆腐,也是“妈妈”牌的。母亲的霉豆腐伴随着我们成长,那刻在基因里的霉豆腐情结便是永远的乡愁和永恒的怀念。
“猫耳朵在飞”,我认为是作者写得最为生动传神的一个章节。她用倒叙和联想的手法讲述了“猫耳朵”的故事:由眼前阳光下的懒猫自然联想到了那种叫做“猫耳朵”的美食;在丈夫老家隔壁邻居家做客,吃着“猫耳朵”,思绪却飘回了丈夫的童年——丈夫童年时期,隔壁奶奶送过一捧猫耳朵给他们兄妹俩吃,这捧美食温润了他们兄妹贫瘠的童年,以至于在几十年后还是记忆如初。由此,美食和善良是可以治愈一个人艰辛的童年的。
“猫耳朵在飞”这是多么诗意的表达啊!“飞”是一个动词,是常山、江山等地的方言,是“油炸”食物的意思。通过油炸,食物就膨胀而变得轻盈起来了,看起来轻飘飘地似乎要飞起来的样子,很形象。在文中,这个“飞”字还有另一层意思:因这种美食是属于“小众”食物,现在农村里会做这种美食的人越来越少了,然而耄耋之年的老奶奶却凭着老手艺,使得“猫耳朵”深受子孙后代的欢迎,跟随他们“飞”进了杭州、上海等大城市。这何尝不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呢?
“小时候”是该作品最为感人的章节。作者回忆了小时候的生活场景:家门口的果树、外婆给我送的樱桃……尤其是外婆送樱桃的情景,看完后令我不禁泪目。作者记忆中的外婆,梳着油亮的发髻、穿着大襟蓝布衫、迈着三寸金莲、挎着一个小竹篮,竹篮里面用一块青花布盖着一个碗,碗里是红彤彤的樱桃。外婆走在乡间初夏的太阳下,赶了好几里路,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步履蹒跚只为了给外孙女送一碗新鲜采摘的樱桃。
这样的外婆,是很多70后人们记忆里外婆的样子啊!外婆们就像大魔法师,她们的围裙兜里、粗布盖着的竹篮里、箩筐担里……总有孩子们意想不到的好东西。我没有见过外婆,但是我在母亲的口中听到过外婆——我的外婆是我妈妈的干娘,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母女。在那个物资及其匮乏、出行靠双脚的年代里,小脚的外婆经常步行十多里山路,挑着一箩筐好吃的东西来我家。
若干年后,当作者看到马路边上有售卖樱桃时,她情不自禁地弯下身子,摩挲着那红彤彤的樱桃,思绪飘回了遥远的童年,卖樱桃的老奶奶和外婆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了,她不禁泪流满面……
故乡的人,永远鲜活在记忆里,父老乡亲们的身上有着诉说不完的故事。书中叙写了几十年如一日默默奉献的老村支部书记、乡村青年创业者、进城打拼的农村妹、坚守老手艺的乡村工匠等等。他们忠诚奉献、勇于开创、坚守匠心。在国家大力提倡乡村振兴的当下,他们是最具正能量的代表,是乡村振兴的希望。
一粒米中藏世界,半边锅里煮时光。如果您疲惫了,不妨暂坐一下,翻一页书,在作者的书中寻访那些美食美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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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市技师学院何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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