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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报

    抢单、干饭,用力爬坡过坎,深夜食堂里代驾小哥们的小年夜

    潮新闻 记者 章然 施雄风2024-02-04 00:45全网传播量1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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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3日凌晨,离甲辰龙年除夕还有不到一周。

    人们习惯称这天为小年。

    杭州湖墅南路上“面总管”面店依然开着,等一波特殊人流高峰的到来。

    面馆免费给代驾小哥提供餐食 章然摄

    小雨淅沥,代驾小哥们陆续进店,衣服上还挂着雨珠。在门口登记领完餐券,有人点一碗红烧鸡块盖浇饭,有人要一碗排骨面,餐食很快上桌,为了节约时间,小哥们狼吞虎咽。

    待到凌晨1点,难得的从容回到这群人身上。

    彼时平台单量变少,他们也终于有了时间,可以慢下来。

    代驾师傅衣服上的雨滴 章然摄

    这些深夜时段上线的餐食,是滴滴出行免费提供给代驾师傅们的福利。2023年12月中下旬起,滴滴代驾在全国240个城市上线“伴夜食堂”司机冬季关怀活动,每周四、五、六三天,只要去往平台合作的面店或者夜宵摊,代驾师傅们能免费吃一份定制套餐。

    杭州也有好几点类似的深夜食堂。

    食堂最热闹的时候,这座城里的大多人数已进入梦乡。

    小年夜这一天,氤氲热气中,潮新闻记者记录下几位代驾小哥的这一年。

    抽空冲进来补充能量

    订单一来,扔下筷子就走


    梅干菜烧肉盖浇饭最受欢迎 章然摄

    我们在“面总管”面店里遇到的代驾师傅,有的开过小店,有的上过班,有的同时拥有一份月薪近万元的本职工作。但当钟表指向深夜,无论曾经或者白天如何风光,夜晚的他们只有一个身份统称,代驾师傅。

    夜越深,面店里的代驾师傅们越多。不大的店里,即使彼此不认识,也能互相微笑搭话吐槽。

    平台免费提供的四种代驾师傅定制套餐里,最受欢迎的是颇有江浙特色的梅干菜烧肉盖浇饭。“这个最好吃,你不要给我。”“梅干菜烧肉快不快,不快的话,给我换一个。”店内,关于梅干菜烧肉盖浇饭的讨论声很多。

    小吴选了一碗更扛饿的红烧鸡块盖浇饭。他出来4小时已完成5单,其中两单是大单子,去往崇贤和半山。但对这业绩,他仍有些不满意,“小年夜应该接到更多订单”。

    代驾小吴的白发 章然摄

    “公里数长的大单子好。”小吴爱接去往老余杭、崇贤等地的单,送一趟抵过几趟起步价。唯一不方便的是,回程需要拦下一些出租车、顺风车回来。“上次在萧山义桥,一个好心师傅顺风车带我回滨江,我只花了10块钱。”

    小吴干代驾已三年,常年工作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至次日凌晨三四点。熬夜的习惯给他的身体带来负担,37岁的年纪白发已然不少。

    37岁的小吴一边吃饭一边查看订单 章然摄

    “没办法,这一行都是熬夜挣钱,过年前后订单需求多,我还会延长营业时间。”如同前两年一样,小吴今年也不打算回湖北老家过年,“过年期间,一晚上平均下来能有500多的收成。”

    等单间隙,小吴会来深夜食堂吃一碗饭。这是连轴转的抢单夜晚中,他唯一“不那么紧张”的时刻。他会扭头搭讪,向邻桌的同行打听当晚大家的业绩。

    来不及吃完的鸡腿 章然摄

    一个紧急订单来了,小吴连盘中的鸡腿都来不及吃,离开餐桌冲出门外,边骑车边打电话,消失在茫茫雨夜。

    每个代驾都有自己的压力和心事

    他们都在努力过坎

    全职代驾师傅抢单时,兼职代驾师傅并不轻松。

    代驾师傅们正在店内用餐 章然摄

    小吴奔赴第六个订单时,兼职代驾师傅阿丁更“卷”,他已完成六个订单坐在面馆内休息。阿丁的时间安排堪称超人模式,白天本职工作,夜晚从7点兼职到次日凌晨1点,周末要忙到凌晨2点。

    从江苏来杭生活的阿丁,有两个女儿。“两个孩子每年要花费10几万,不做兼职能怎么办。”阿丁兼职代驾三年,增加的收入虽不多,至少让小家庭多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阿丁正在吃夜宵 章然 摄

    阿丁很少吃夜宵,总担心熬夜加饮食不规律会让身体变差。有时太饿,才会进店里吃一点。他说,代驾这一行很累,让身体吃了不少苦,但自己至少会再继续兼职三年。

    “为了跨过一个坎。”阿丁表情平静,说他会努力到希望来的那一天。

    滴滴代驾老江和阿丁拥有类似的兼职经验。去年5月,老江从兼职师傅转为全职,他辞去的前一份工作工资不高,离家远,老江觉得这份职业选择相当正确,全职代驾后,他终于有时间接儿子放学。

    老江今年44岁,如果当天收工在凌晨两三点,他觉得身体还能承受,但如果熬到天亮,“即使白天再如何补眠,还是吃不消了。”

    有时候,老江会遇到一些喝多了的客人。有时一个月不能休息一天。这些细节都会让这个从体制中出来的中年男人感到挫败和疲惫,他已记不清多久没和家人朋友晚上吃饭了:“今天小年夜,我照样没时间出去和家人好好吃顿饭。”

    忙碌背影 章然 摄

    代驾师傅们正在补充能量。章然 摄

    “可能,就是人生必须跨过去的一道道坎吧。”老江和自己和解很快,他说转念一想,交到了很多代驾朋友,聊得也开心,大概是另外一种收获。

    试着夜色渐深,中山北路另一家面馆里,越来越多代驾小哥进来。

    “这家店我来了两次,分量足,口味好。”领完餐券的徐师傅放下头盔,在档口自取了小菜、煎蛋、鸡腿各一份,“等会还有碗牛肉面。”

    徐师傅是江西人,从2017年开始兼职做代驾,公司不加班时就出来跑两单贴补家用,一个月下来,平均也有三四千元收入。

    白天,徐师傅在公司的工作时间是早8点到晚6点。不加班的情况下,下班后他要先花上一个多小时回到在临平的租处,简单吃点晚饭后换上代驾背心出发接单。 

    “马上四十了,熬夜吃不消,每天最多跑两个小时,面吃完就回去睡觉了。”小年夜,徐师傅花两个小时完成了两单,挣了200多元。 

    为了抓住过年前这波单量“小高潮”,徐师傅决定干到2月6日再回老家,然后年初八赶回,“小孩开销大,我们做父母的,能多赚点就多赚点”。

    31岁的小沈老家安徽,每天晚上7点到次日凌晨3点是他的固定工作时间。 

    “今天生意特别好,我都‘爆单’了,大概能赚五六百。”小沈形容自己是“夜行动物”,“别人睡觉我干活,好在收入还行。”

    小沈表示,专为他们开设的深夜食堂条件挺好的,平时只舍得吃炒面炒饭,但在这里可以吃到一个牛肉面套餐,“现在肚子里暖暖的,又有力气了”。

    新的一年希望多挣钱

    “伴夜食堂”点亮他们的笑容

    “新的一年希望能多挣钱。”问及新年愿望,很多代驾小哥都给出了几乎一样的回答。

    一位住在临平的代驾师傅曾提到,接单结束后,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如何从乘客下车点回家。为了省钱,他舍不得打车。“都骑折叠车,正常情况下一个小时,雨雪天,就要接近1个半小时,有时天亮才能骑到家。”

    潮新闻记者从“滴滴出行”了解到,2024年是滴滴代驾连续第二年在冬季展开“伴夜食堂”活动。目前,已覆盖包括哈尔滨、鄂尔多斯、青岛、北京、上海、重庆、西安、广州等240个城市。师傅们在返程骑行或等单途中,可就近前往门口张贴有“伴夜食堂”海报和竖立指示牌的合作商户,吃上一碗加了鸡腿和鸡蛋的热汤面。

    “伴夜食堂”一般营业至凌晨2点左右,滴滴平台也会根据地方特色,为师傅们选择有城市味道的当地美食。

    代驾师傅们领券用餐 章然摄

    针对代驾师傅返程问题,在北京等部分城市,夜间高峰时段,平台设置多个流动接驳补给大巴,接送固定路线上的司机返回热区或返程。停车期间,司机可随时进入车内取暖休息,为手机等电子设备充电等。补给车提供面包、鸡蛋、姜汤和热水等零食饮品。

    远途骑行一直是代驾司机的痛点。滴滴代驾自2023年6月起,在部分城市试点“顺路接单”功能,目前已在北京、哈尔滨、上海、深圳、杭州等全国40余个城市上线。

    继续出发继续奔忙 章然摄

    该功能场景下,师傅们可通过司机端APP,将家或者离家较近的某个区域设置为顺路单终点。师傅打开顺路单愿接开关后,平台将仅指派起点至终点方向的顺路订单,司机可在完成订单的同时实现返程。

    滴滴代驾相关负责人表示,代驾司机是城市的夜晚守护者,平台希望尽一份微薄的力量守护每位代驾司机。“冬季户外作业非常辛苦,我们希望能通过这些方式给他们提供便利,让师傅们都能在一碗热腾腾的面里,多一些安心,感受城市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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