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樛木是什么木,查来找去,念jiū(究音)时,意为向下弯曲的的树。念liáo(辽音)时,是古书上说的一种树。到底是哪种树,不得而知。翻阅注解,都释为向下弯曲的高大树木,也许是松杉,也许是槐柏。在没有确切的资料前,姑且从之。
《周南•樛木》,这是一首祝福新婚男子的诗。诗中用树和藤之间相互缠绕的现象来表现关系的亲密无间。全诗共三章,每章只调换两字,反复吟唱,意味无穷。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葛藟(lěi):有的注解《诗经》版本解释为,葛和藟是两种草本蔓生攀援植物。但是我更倾向于将葛藟看作一种植物名的解释。葛藟又称“千岁藟”,也是俗称的野葡萄。野葡萄有一个很学究气的名字,叫蘡薁yīng yù(英玉音)我曾在慈溪的校场山公园附近看到,落叶木质藤本。落叶木质藤本。叶广卵形,夏季开花,圆锥花序,果实黑色,可入药。《左传·文公七年》:“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为比。” 杨伯峻 注:“葛藟为一物,亦单名藟,亦名千岁藟、虆芜、蓷虆、苣瓜、巨荒,属葡萄科,为自生之蔓性植物。葛藟还是《诗经·王风·葛藟》中被吟诵的对象。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山南边有一棵高大的弯弯的树,葛藟藤缠绕着它。这里是一种比喻,“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只,在这里是个语气词;绥suí(随音),本意是借以登车的绳索,人有了这绳子就稳妥了,这里就有一种安抚安好之意。很明显,樛木就是君子,而葛藟就是福履,即福禄,让福禄像葛藟攀援樛木一样追随着君子,是一种美好的祝愿。
而在古诗词中,将婚姻中的男女双方常用高大的乔木与柔弱的藤蔓来作比。想我们这远古时期女性地位曾经也是很高的,后来就落到了“菟丝子"的从属位置,一些藤蔓因其柔软的本性而被赋予女性角色。这与国人的阴阳观完全重叠。男性是阳刚之美,而女性则体现阴性之美,像日月一样,也被赋予了男女性别形象,这类比喻在文学作品中犹为多见。因而这首《樛木》也往往被认为是对一位刚刚新婚男子的祝福。
诗歌的后面二段,只是稍稍置换两词语,引成一种循环播放的快乐效果。荒,即草掩地也。一处地方不去管它,草马上会去占领,毫无疑问,荒地荒山就是这种状态。这是一种蔓延,让葛藟蔓延到樛木上,是说让很多很多的福禄蔓延到君子身上,这种祝福的说法,是不是很文艺?当然大家要谨记,荒到人身上就不好了,荒废了学业荒诞了人生,那就没有福履相随了。
如果说,“葛藟累之”是葛藟攀援到樛木上,视觉上葛藟只是部分附在大树上,“葛藟荒之"则是成片的葛藟蔓延覆盖到樛木上,那么“葛藟萦之”则是整个的缠绕包裹了,在程度上一次次加重,相应地祝福也是层层递进。萦是旋、绕的意思,是葛藟在缠绕,也是祝福的诗歌乐曲的萦绕不绝,我们的眼前似乎也看到了祝福的场面越来越热闹,将喜庆的氛围烘托得如火如荼。最后一个“福履成之”既是福遂人愿之意,也是这个婚礼成之的意思。至此,一切和美。
作者简介:黄挺女,笔名黄岚,浙江慈溪人,法学硕士,全国公安文联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诗词与楹联学会会员,浙江省天文学会会员。著有《黄岚诗钞》《诗心游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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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岚
宁波市公安局鄞州分局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