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小区混进来几只猫。
本来也没什么的。可是一段时间的晚上,总听到下面鬼哭狼嚎似的猫叫声,又似婴儿离了母亲般凄厉的哭声。吵闹你一个晚上。我估计很多住户厌烦甚至气恼了,说不定赶杀它们的心思都有。
有个白天我出门就看见了它们。
一只在汽车底下蜷缩着睡大觉。感觉有人来了,赶忙起身。
这是一只大白猫,胖乎乎的,特别是肚子,像人的将军肚,不过神情却是一副慵懒的样子。
也是,小区既不准养鸡,也不准养鸭,更不准养狗,而小区几个垃圾桶里的食物又似乎多而美。这样它们几个混混养得这么肥,就再自然不过了。
还有一只在绿化带的空地里,伏在那边,目光呆滞,嘴巴一动一动的不时叫唤,声音轻微,看似一副可怜相。我怀疑晚上就是它在那里鬼哭狼嚎。天知道它是伤心而叫,还是在叫春,这家伙也许根本就是个情种。
不过我对待它们的态度是宽容的————由他们去。
这源于我小时候对猫的印象还好。虽然我们家没养过猫,但我山里的外婆家养过几年。
资料图。CFP。
记得外婆家的那只猫体型较大,身材挺好,两只灯笼似的乌黑大眼看起来不但不恐怖,反而觉得特神气。还有它那八字须特有气势,这样既显得它威武,又似乎显得有些高傲。发正我觉得它一身正气,特有精神。
也许时代真的不同了,猫的变化似乎也大得很,我是怎么看都没在我们小区那几只猫身上看到一点作为猫的精气神来。
哦,听说现在的猫不太抓老鼠了,甚至听说现在的猫怕起老鼠来了。真不知道猫先生是否还记得当年和老鼠因准备去天庭争生肖而结下过梁子。
我记得我那时还小,到了外婆家,每每吃饭,那猫总斜着眼,歪着头站到我面前。
有一回我端着个小碗,碗里夹着一两条小白条,我真担心它会扑过来到我碗里抢了,毕竟鱼是它的最爱啊!
还好它最终没这么做,只是不停地用爪子挠它那几跟漂亮的胡须,我知道它的意思。
小白条的肉还没吃完我就把它丢到了猫鼻子底下。我看见它分明摇了一下它那高高翘起的长尾巴,好可爱。看来猫也像狗一样,也讲情义的,也很懂得感恩的。
晚上,本来我们小孩子睡得比较沉的,可是我好几回被它追抓老鼠的动静弄醒。之后就听到老鼠在它爪子下挣扎的叽叽吱吱声。我争开了眼,我并没有怕。我知道这是猫在尽职的工作。
又有一回,我看见它从外婆家后墙的窗户上纵身一跃,扑向稍远处牛栏墙角一只探头探脑的老鼠,像一阵风,就一个影,那动作快而有力,扑飞的身子,那弧度堪称优美,以至于后来我学武松打虎那一节课时都想起那个身影,想起我曾经看到过的猫的这个虎扑的动作,我一点都不怀疑人家跟我讲的猫是老虎的师父的故事。
想起小时候我就又想起妈妈哄我睡觉的情景,有时候我有一点小心思,一时睡不着,瞪着猫似的眼。妈妈就连哄带吓地跟我说,崽,快闭眼,‘猫啾"来了。可她应该知道我并不怕猫的。我甚至期望有一只猫就偎依在我的床底下。
我又想起更小的时候,母亲额头轻触着我的小额头,轻轻地捏着鼻子,学着猫的叫声。有时腮帮故意鼓得老大,拌着花脸,吓我,逗我,跟我嘻戏的情景。
一晃,我也成了家。有了女儿。我也像母亲当年一样,额头碰着女儿的额头,捏着鼻子,腮帮故意鼓得老大,学着猫叫声跟她嘻闹,逗她笑。
人言父母是儿女的第一任老师,与其说我在沿袭母亲的动作,还不如说我在传承着母亲的一点爱意,一颗爱心。
漫无地想起着这些,我的眼睛有些朦胧了起来。
哎!都是猫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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