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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报

    走进葵园,你最想“偷”哪一张画?许江又一个展北京启幕

    潮新闻 记者 章咪佳 通讯员 沈佳琪2023-11-06 09:10全网传播量1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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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艺术家许江带我们“置身葵园”。

    11月5日,他的大展“所念皆山”,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北京第一和第二空间上演。

    开幕式,从大众最熟悉的“葵”开始。

    三面墙上,挂着许江3组80多件作品:观众席正对的是9米长、近3米高的《秋葵会否变红》,秋葵因丰硕而沉重,“手挽着手”立在一起,像一片荆棘,又像一片厚厚的高粱。

    中间墙面由一组75幅《葵的肖像》铺满,葵盘如脸庞,每一张都不一样,但像是有一种集体无意识:整体有着饱经风霜的表情。

    背后的墙上,葵头非常大,一张张“脸”就有2米高。许江说,他们像一座座山峦。人们在其中看展,“就像一股风在山峦中穿行,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展览的两个空间以“葵园如山”和“所念皆山”为主题,共展出许江2000年至今创作的油画和影像作品一百余件。

    1.

    许江这样跟媒体自我介绍:“大家都知道我是画葵的,画了20年。我画过春葵,秋葵,残葵,硕葵……我去过许许多多的葵园,到过新疆、内蒙一望无际的葵园,到过黄河边上辽阔的葵园,也到过东海边被台风肆虐的葵园。我们的校园(中国美术学院)也每年都种植葵花。我是观看葵园四季,感受葵园呼吸,倾听葵园深处的呼唤,绘画葵园葳蕤气象的这么一个人。”

    为什么画葵?“葵既是一种自然物种,又是一种精神物种。葵朴素、坚强、炙热、燃烧。因为阳光的牵连,它向我们诉说天地间的一种超越。

    中国人对草木历来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草木即人心,我们在葵身上,看到生命的况味,看到天苍苍野茫茫的莽原气象。”

    “所念皆山”的策展人、北京大学艺术学院院长彭锋,以前送给许江一本小书,里面讲明代文人王履在《重为华山图序》中有一句是说:“苟非华山之我余余其我邪?”——如果不是华山让我变成今天这样,我会变成怎样的?

    “王履道明了人与自然两相塑造的关系,使我十分受益。”许江用来表达“葵”对自己的影响:“如果不是葵把我变成今天这样,那我会成为怎样呢?

    在被四面巨幅群葵环绕的终厅,有熟悉许江的媒体记者问他,“按照您的学长吴冠中先生的说法,如果要偷展厅的一张画,您偷哪一张?”

    “哈哈哈!我偷自己的画?”——许江对“偷画”的典故记忆犹新:2010年春天,朱德群先生的大型回顾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吴冠中先生带着他去观展,一幅幅地讲解。“吴先生当时兴奋得像个孩子,他指着朱先生1950年代的一张画说,‘如果可以偷画,我就偷这一幅。’几个月后,吴先生就去世了。”

    后来许江讲到自己钟爱的绘画,也经常会以“偷画”来表达感情。今年赵无极百年回顾展在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举行,每次导览至赵无极“狂草时期”作品,许江都不会忘记跟观众讲,“如果能偷画,我就要偷这一幅(赵无极《21.12.59》,1959年,160.7×111.8cm,私人收藏)。”

    正说着,许江在展厅遇到中国美术学院院长高世名,在其中一幅280×540cm的作品前高世名兴奋地说,非常喜欢这张《葵海丹心》。

    《葵海丹心》 布面油画 280×540cm 2020

    高世名回头告诉媒体,“这个展览对于许江老师来说很轻松,因为他的作品十倍于此。他是一位最勤奋的艺术家。这次展览关于葵园的作品,相当一部分是观众见过的,过去的20年他笔耕不辍。但是有一件2020年创作的大型作品,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是他在疫情第一年的秘密的工作。”高世名说的就是《葵海丹心》,“它里面有一种又沉郁又热烈的感受。它很像是交响乐到达最高潮的时候,所有的乐器都同时加入,绽放。”

    那么“偷画”,先冲着《葵海丹心》去咯。 

    2.

    相比许江之前的作品充满历史的沧桑感,老朋友都发现许江的山水新作更关注当下,绿色用得叫人青春焕发。

    许江欣喜大家洞察他的变化:“(从中国美院院长职务)退下来之后,我心情特别放松。以前总是要把远大消息告诉大家,现在比较坦然了。”

    今年7月,许江在香港唐人艺术中心办过一个小小的个展,题为“一丘一壑”。

    1993年,38岁的许江曾在香港举办第一回个展,题目叫“四季八方”。他说从“四季八方”变成“一丘一壑”,“心中所念俱是黄庭坚、辛弃疾。”

    黄庭坚有一句诗讲“一丘一壑可曳尾”,取自庄子,形容在车辙之水中,小乌龟亦得其乐,摇首摆尾。一丘一壑虽有限,却有它深厚的基础,赋予人自足自乐的充盈。

    辛弃疾更有一首《鹅湖归病起作》,写失意之际的自适:“书咄咄,且休休,一丘一壑也风流。”不必如古之殷浩那般追问咄咄怪事,且学司空徒居家归隐,修建休休之亭。这也是一丘一壑的风情。

    “当时年华正茂,正是四季八方任我游。而今三十年过去,阅尽桑海,方知一丘一壑的珍惜。”

    《谿山新旅图·又见谿山》 布面油画 138 × 90 cm 2023

    疫情三年,许江即身山川,将身心忘情地投入到江南的山山水水。他的绘画变得滋润起来,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意态。

    站在许江2022年创作的《龙山》前,观众似乎看见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所描述的“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龙山》 布面油画 198×112cm 2022

    高世名大概也想“偷”这幅画,“我远看时,觉得它也特别的沉郁,有分量,这是山河的分量。我想到一个(明末清初的)中国画家髡(kūn)残,因为许江老师画面苍中带润。当我走近看,画面好像是一场淋漓尽致的大雨‘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然后瞬间凝固。”

    许江说,润,是薄油的效果——二十年前,赵无极先生曾经跟他探讨用油的妙意。他到现在还经常演示赵先生在画布上抹油的动作,“就像是轻抚婴儿的脸蛋和屁股一样。”——

    而《龙山》中的凝固并不停滞,画面中一切的元素依然是鲜活的,依然有着动势:它们非常活跃,一切都在生发。

    “你再走近看,会被画面里无数的笔触所震撼。画家如披荆斩棘般的无数动作,都扑到你眼前了。这会让你一下感通了艺术家在创作时的那种力度,那种激烈的状态。”高世名说,看许江的画时,不但能看到艺术家的手法,他最后呈现的结果,“人们还被召唤进了他的创作现场,能够捕捉到那种生成、迸发出来的创作状态。” 

    3.

    2014年,许江在国家博物馆做《东方葵》个展时,给观众讲过土耳其作家帕慕克在《我的名字叫红》里,写的一个波斯画家画马的故事:

    王要天下的名画家为他画马。第一位画师接到任务,他非常老练地在自己的画架上找到了历代画匠画得最好的马,将它摹写下来;第二个画师则意气风发,拿起笔来按照自己的习惯画法,画下一匹飞扬的马;但第三个画家,接到旨意后却非常痛苦,他在黑暗中冥思良久,终于慢慢地看见远处有一匹马出现。他艰难地把这匹马画了下来:画到马前腿、马的屁股时,他的腿、他的屁股都会感觉有点痛。“最后他把自己也画在了这匹马中。他用自己的身体在体验这匹马。”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今天在展厅里看到交叠的葵,苍莽的山,纠结的废墟时,感到维瓦尔第,瓦格纳全在场,因为艺术家在创作时,把主体的血肉之躯与对象化为一体,作为观众,我们身体的感触在这个过程当中被激起,生命经验被点燃。

    《郁山》 布面油画 198 × 112 cm 2022

    《大北京·钟鼓楼》 布面油画 180 × 180 cm 2001

    这是看画的快乐,它们就在那里,不动,但是讲了无数的故事,画家的,你的。每次看,每个角度看,各有各的讲述。

    至于你会想“偷”哪一幅画,你得风一般地穿梭进这些“山峦”中去,远远近近地看。

    展讯

    展览 许江:所念皆山

    时间 2023.11.5 - 12.10

    策展人 彭锋

    主办 中国美术学院、中国油画学会

    承办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最葵园艺术中心

    地址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北京第一&第二空间

    图片由中国美术学院提供

    “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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