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茶,还不习惯。七月流火,芜湖的早茶,却令人欣喜。一则,邀约者,一袭婉约的江南美女院长;二则,赭山脚、全国重点文保单位广济寺隔壁,和府老店新辉;三则,专程前来、又见此城,学术治业有共话。
说起芜湖,它与安徽,宁波与浙江、厦门与福建、青岛与山东、大连与辽宁、深圳与广东等类似,虽然地处省域、政属省辖,却总有一些个性,不像其他域内地市,更契合本省的脾性,更安然本省的传统,却大多有一种“屈居”的傲娇和代言本省的冲动。可不是嘛,如果按照当下“有钱即可妄想、腰粗必然胆肥”的资本逻辑,它们又多多少少有些斜蔑省城老大的隐绪,时不时还会“跳将”出来,有意无意地展现出足以令人遐想的自豪与自信,不断形象化美誉化理想化着自我。
芜湖美景之高铁站。
不信,你看这早茶,全安徽也就芜湖有,而且又有声有色、有情有调,像极了码人心拉仇恨的一线城市羊城与沪上,至少也跟海岛上的台北、海口有一比。
人们早起洗漱之后,不是着急在家吃正餐早饭,却要到外面的店家,品一品茶,又谓之曰“早茶”,似乎后续还肯定有“午茶”“晚茶”一般,极显庄重和规矩。但见早茶时分,带着家人,约上几位朋友乡党邻居,或引着他乡稀客,就像今天的我,惬意地走进来,坐下,来一杯象征意义的红茶或绿茶,用这真茶的形式主义,烘托、陪护着盘碟盅盏的现实主义,拥挤在台面上,色彩斑斓着、热情洋溢着。
用不着刻意分出宾主,找适宜的位置拉开、就坐即可,接下来便开始往往是茶余饭后才有的海阔天空。话题之悠远近弥、宏大细微、缜密滑稽、家长里短、绯闻网传,无边无际、无所不包,而且无拘无束,都凭着交谈中的笑声决定是否继续、何时拐弯换道,从遥远的俄乌冲突枪炮隆隆无人机、大海边的禁渔期何时结束,到老孔家的孩子升本弃了清北直入国科大,再到香榭里哪家店铺的帽子更加让人爱不释手,直至柳汀巷林立的夜市谁个门前的灯色更魅惑。
总之,这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住了,让多色多味的佳肴颇感疏离和失落,它们倒成了配角、作料。
和府早茶与厅堂。
可否允许我轻轻地问一声合肥的朋友,您那里有这般光景么?也请教一下蚌埠的大哥大姐俊男靓女,你们那里也时尚早上离家专程去店里用早吗?淮南淮北我知道没有,阜阳涡阳,更不消说,滁州虽近省会,也无此雅俗,六安我去过,肯定也没有。宣城、亳州呢?安庆、宿州呢?如果你们都没有,早茶这做派这晨景,不就是独独存于芜湖、盛于芜湖、名于芜湖吗?!又所以,仅凭着这一点点的海派雅风,芜湖是不是便可以向“合全安徽而自肥”的合肥斜蔑一二?是不是可以跟兄弟姐妹们相处得更加南方化一些?
哈哈,一个早茶,芜湖硬生生却也不慌不忙、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拔擢了安徽多多,卓然于皖地,又嫣然海派甜心入了江南。
其实,不唯如此,婉约院长说,芜湖人喜欢称邻省的省会叫“徽京”,言外之意是说金陵南京除了比合肥更有吸引力之外,芜湖人还比江苏人更看重她仰赖她亲近她。一个客观原因是芜湖距离合肥,高铁需要近一个小时,而进入南京却只有半个小时许。哈哈,常说热恋中的人没有距离感,但距离确实能够影响恋爱的深广度和忠诚度。这情形,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河南人对于杭州的爱恋。
芜湖方位与长三角大城市地理关系。
据说在浙江的河南人不把杭州叫杭州,而是亲切得颇有些腻歪,称之为“豫杭”,河南人的杭州!这这这,是不是有些过分?远途而来,以家乡人自居,已是毫不客气了,又把中原文化的变种、飞来,视为遗落江南的游子,亲昵到如此,可是够胆壮、不客气!
事实上,地处钱塘江边的杭州自己都还没有明显的落寞、生分和为难之感,反倒是家乡人过来探视、打理,忽然就怜惜起来了,就好像把别人的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可着劲儿地逗乐,丝毫不忌讳不回避不遮掩。
此情此景,其实也可以换个角度来讨论。随便问问,浙江人普遍喜欢杭州、珍视杭州吗?非也。个中三昧,以我观察,一来杭州远不如宁波、温州、台州更具有创造力、前卫意识和商业情怀。二来比起城北的湖州、嘉兴,杭州缺乏动感的吴文化味道,比之城南的萧山、绍兴,又少了许多胆剑精神的洗礼,慵懒着、惺忪着,却又有些贵气和说不上来的遗老因子,像极了皇城根儿遛鸟的大爷和放纸鸢的垂髫,即使破破烂烂、松松垮垮的,也都带着皇族王家的气色底子。
如此这般,杭州便与整个浙江的吴越交融、江南氤氲有些格格不入了,就像西湖边的飞来峰,杭州就是一块飞地,一个飞来文化小岛儿,一个由北方人彻底改造、完全生植了中原文化基因的城。
你看,位居江南的杭州,大街小巷里竟然有那么多面馆,这不符合南方的主食结构与饮食文明啊。杭州话里鲜明的儿音,绝大部分浙江人都不会说,全浙江只有杭州话更能与普通话直译互通,这也是一个重要的背景。
杭州之与浙江,颇有些孤傲,这里还真有一个生动的例子。坊间很多人知道我喜欢游走网络,动不动编几段文字,拼凑成一篇所谓的文章,再散布到网上。数年前,“浙江新闻”采访我,发文报道的时候,就因此给了一个别致的网名——根儿叔,还颇具喜感,猛一听、乍一看,就是一个大腹便便、不修边幅的油腻大叔形象。
可就这仨字儿,几乎所有的浙江同事、同行、朋友都把它读成了全然独立的三个字:根—儿—叔,而不是儿化音文字的标准读法,两个字——genr shu,只有天生会说杭州话的朋友能发出这仨字儿的普通话读法。为此,我还专门给身边的一位杭州郊外桐庐县的美女教授校正过好多次,没用的,她的吴侬软语说不出“儿”音的,只能拆解为三个字,分别发音、依次读出。
根儿叔。
话又说回来,河南人紧搂着杭州,称之为“豫杭”,跟芜湖人叫别人家的省城南京为“徽京”,还真的不能同年而语。毕竟河南人因为一个凄惶的南宋,的确跟杭州再也没有分开,林林总总,不胜枚举。比如江南大姓之天下钱姓,中原之主赵匡胤赵光义,大手一挥,把它切开分置,流寓至黄河地带,析成“北钱”和“南钱”二脉,“北钱”就是流落在开封及其四周的吴越末王钱俶的后裔,“南钱”就是江南主要是钱塘江两岸的钱镠其他后裔。还因为目前在杭州行走的人口里,河南人占比较大,据说六个杭州人就有一个户籍河南或父辈来自河南,这血缘,岂止是浓于水,这“豫杭”,叫起来便也有许多的自然流畅。
和府茶馆外景。
和府,据婉约院长说,有历史了。之所以选择这里让我识见芜湖早茶,就是因为它有小桥流水和雕梁画栋,与城区众多的“茶馆”在格局架构上迥然不同,古色古香的,加之又地处山脚,建筑与树木绿植高低错落着,透着丝丝缕缕的牵连,有些悠悠的感觉,更适合她认识的我。哈哈,感谢感谢,如此用心诚意。
再就这一点来看,芜湖待人接物的周密细致、入心用情,估计也不是皖北的城市可以比拟的。常言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多少了解了一些皖北,它倒是更具有中原文化的特质,豪放而霸气、粗犷而简约。芜湖,就细腻绵柔温软了很多。
早茶,尚未尽兴,话语,已是数巡。暂且放下,外面消消食吧。
天水柳林寺提示语。
出和府,门外右手便是大名鼎鼎的广济寺,“小九华”呀!这,是我喜欢靠近的地方,不是为了朝拜,而是喜欢寺庙里特有的安静,一进来就必须屏息静气,瞬间沉稳下来了,二是乐见其中密集的顶天立地的名家邑人榜书楹联,带着鲜明的教示启迪和书法艺术。
广济寺,并不只有一个地藏菩萨道场九华山的接引前序这种独特地位,另有几处引人之胜。婉约院长玲珑心,又如数家珍,给我展示了许多:那颗名扬四海、佛家有记的“通行证”大印,那栋宋代诗书画家黄庭坚遗留下来的读书建筑,那方新罗王子首次坐床的地儿。
广济寺。
先看年齿,广济寺可真够老了,大唐乾宁年间(公元894-898年)初建,越千年矣。殿宇依山,有秩排开,自下而上依次有天王殿、药师殿、大雄宝殿、地藏殿、藏经殿、广海寺和广济寺塔,起底登高共有88级台阶。88级?往上看,还比较陡峭,一方面锻炼并检测着僧人和俗人的恒心与脚力,另一方面也在空间布局上给来者一种仰视敬畏尊奉的压力。
如此一来,如果敬佛礼佛之心真诚不足,或者只是临时抱抱佛脚,自然心生畏惧,不敢再登高上来,也不敢径直下去了。
大唐开元七年(719年),来华留学的新罗太子金乔觉24岁云游中土抵达芜湖,先到褐山,后到赭山,看中了这片山水,于是在此开坛,讲经说法持续了三年,后定居九华山,世称金地藏。一个外国人,来到中国修学旅行,却被中国人改造过的佛教接纳并尊奉为四大菩萨之一,佛教中国化的伟力和中国佛教的宽阔胸襟与世界观,果真是世无伦比的了。
大概是九华有灵、护佑有功吧,广济寺感天动地,渐渐深入人心,皇亲国戚也常来膜拜,演变成了“九华行宫”,连治理天下、日理万机的大唐天子也特嘱青睐。
至德二年(757年),就是那位扭转“安史之乱”破败之局而中兴李唐王朝的肃宗,专门为九华行宫颁赤砂金印一枚,作为通关往九华、拜地藏菩萨的法定印签。金印不菲,重有八斤八两,印纽有饰物,活灵活现的九龙戏珠,阳文刻“地藏利成方印”,又落款年号年秩。从此以后,但凡朝九华山者,必先于此尊请“金印”。没有它的印戳,无论何等模样的善男信女,笃定是去不成也登不了九华山的。广济寺一印定前途,颇有点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异曲同工了。
看到这方古印旧物,我的故事感和好奇心就来了。这印由谁来掌盖,僧人或此地的居士善人?轮流掌管还是共同值守?那些掌印的人是如何选拔出来的?他们有没有借此谋取不轨不法?是否有强盗小偷钟情、惦记过它?哈哈,转念一想,这些念头是不是太过琐屑鄙俗了。在佛家圣地,料想掌关的人和通关的人都很敬畏项上三尺神明,梁上君子也懂得神器法器祭器不得乱动吧。
广济寺内滴翠轩。
过地藏殿,西侧,有一栋两层阁楼“滴翠轩”,与整个寺院的建筑大相径庭,有显著的世俗态和民国风。相传是宋人黄庭坚隐居读书处。如今楼下墙上,嵌着许多碑刻,不一定都是黄庭坚的诗文作品,不管内容文字还是丹书雕刻。
穿过了一层又一层、一殿又一殿的神祇所在屋宇,早已经被肃静、安然浸透了,忽然就看到了这样一栋丛林之外的建筑,有忽然又回到了人间的烟火味儿。因此人们往往忍不住会多看它两眼,特别是要看一看它门前的那几颗苍老的古树。至于说号“八桂老人”又荣身“苏门四学士”“宋四家”的北宋文学家、书法家、江西诗派开山之祖的黄庭坚,究竟为何在此孤灯黄墙、翻书嘱文,是要近前请教高僧大德了。
安徽四大名寺,可曾听闻?普济寺、能仁寺、吉祥寺和眼前这座广济寺,都以佛教文化底蕴至为深厚著称,而又以广济寺为首。庭坚大师知道这个排名吗?也许正是因为您躲在此处的那段日子进一步增厚了广济寺的文采影响吧。
安徽师大赭山校区大门。
出广济寺,不远,便是安徽师范大学。这下,可就是有趣了。一寺一校,隔壁邻居,一个是关起门来,教人向善的地方,一个是开着大门,引导青年追梦真善美的地方。它们紧挨着,一个坦然地告诉任何一位进来观摩参拜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美丑俊暗;另一个更乐意告诉那些有名有姓、特意前来投奔的人,尤其是青年人。
我们都在学校里呆过十几年,一路读书到了大学,至少也有13年啊。老师如何教导我们的,历历在目。至于那寺院如何开示导化来者的,样式也不少,单是其中不言不语的众多楹联,就已经惠示其真诚贴心了。
“古往奸雄违天害理皆由己,阳世恶人因果报应谁逃脱”,告诉你别做坏事,否则咎由自取;“尔做百般好事积些阴骘与人,吾具一片婆心抱个孩儿送汝”,奖罚分明、恩威并重、刑德一体,努力做个好人吧;“若不回头、谁替你救苦救难,如能转念、何须我大慈大悲?”说的是善恶一念间,人呐全凭自己打理。
因此比较起来,寺庙与学校二者的区别还真就很明显,一个主要靠来者的自学自悟自导,而另一个更喜欢用灌输的方式循循善诱。
这一内一外、一静一动的两个空间园区,在引人求真向善逐美的路途中,忽然做了邻居,足见芜湖人的自信与浩然。好像厦门大学门外也有一方丛林,叫南普陀。甘肃天水麦积山旁的启升中学,与千年古刹柳林寺隔墙,立于拜殿,时尚简约的中学大楼赫然在目,书声琅琅与钟磬齐鸣,时常和而不同、共生不扰。它们是不是也相信点化俗人与教化生人,本可以比肩接踵、分工合作呢?学校重学历教育,属于阶段性育人;寺院更重终身教育,显然属于全过程育人。
柳林寺近观启升中学。
等我们来到镜湖边,又面向了另一番芜湖景象,山水之宜。眼前的这一爿湖漾,历史记载,最早是自爱芜湖并引以为第二故乡的宋代词人张孝祥“捐田百亩,汇而成湖”。
张孝祥?不就是那位在朝堂上断然拒绝奸相秦桧党羽曹泳以女儿相许的宁波鄞州状元郎吗?23岁那年,张孝祥跟后来的高官文人范成大、杨万里同榜进士,又因为治策合时有力、情词深婉清丽,被爱其才华的宋高宗亲点为状元。
之后十多年间,无论多地做官理事,还是举烛行笔从文,都秉持正直正义,慷慨奋进。在北伐复国大是大非上,他曾号呼“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词章豪壮典阔、忠愤爱国。不仅大节问题上,旗帜鲜明,即便是平民生活表达,他也是风格别具、情深意切,而且佳作连篇,其中尤推思念倾情之人李氏的作品。如“别岸风烟,孤舟灯火,今夕知何处?不如江月,照伊清夜同去。”面对与爱人被迫分离,内心满是自责与痛苦,一阙《念奴娇·风帆更起》,江月连天,却可随人,而人竟不如月,顾盼凄楚、身不由己,只能“默想音容,遥怜儿女,独立衡皋暮。”多情笑我我多情啊,欢情别恨,红尘难脱、空伤己怀,无奈至极。
后来张状元退居芜湖,凡人俗生,也算是有滋有味,不料想38岁上意外壮年亡去,令人不胜悲切唏嘘。往事如烟,又近千年,好在这圈镜湖水,还记得他的过往与容貌,芜湖人也缱绻着他的文中旧影真情到如今,和府茶馆的芜湖名人墙上,就有他的画像和文字。
追昔目下,芜湖还跟工匠密切相关。古时干将惜此铸芙蓉,铁到芜湖自成钢,近世芜湖三刀、奇瑞汽车……一再显示出芜湖的匠人匠事匠业。这又让人忽然就无厘头地想起了创作那个长篇讽刺小说《儒林外史》的芜湖邻居全椒人吴敬梓,他讲的《范进中举》的故事,在撷取了好多芜湖街景之后,最终打造出来了一个屡试不爽终于得爽的酸楚举人范进形象。吴作家是否也堪称那个时代以文字为生的工匠呢?要不然,不消说范进难以活灵活现,即使其中的配角诸多贡生、廪生、附生们,也都无法让人了解举子们的人生一二。
今人,以工具治技而成工匠,古代国人以理文治学为业,终成驭文高手,是为文匠。不管是乐府高手、建安七子、竹林七贤,还是初唐三杰、唐宋八大家、苏门四学士、大明前后七子,也不管是桐城派、浙东派,还是岭南派、巴渝派,他们一个个都有一把好手艺——工文字、匠笔迹,切磋达意、琢磨传情,把文字捣碎了再竖起来、糅合一起又掰开去,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他们都无愧于舞文弄墨的顶级大碗,都属于文字领域里出类拔萃的大国工匠。
吴敬梓往来芜湖有几次?哪些风物激发了他创作的灵感?芜湖老街——儒林街,是不是《儒林外史》的名字源头?范进的原型是不是芜湖学子陶镛?这一切都随风而去,难以考究。但是,芜湖风俗图景,却在当时儒林的外史里,给之后一代代读者尤其是读书人以遐想启发。有感于此,我提醒婉约院长,下次我们循迹再至,按图寻找去。
电影海报《长安三万里》。CFP。
李白?怎么忽然就说起李白了?这几天火遍南北的动漫《长安三万里》,月前镜湖相见游览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剪辑着呢。船头放歌“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不仅释放了自己的万丈豪情,也让影院里的观赏者一下子神采飞扬起来了,一个理念特真特感人:万事开头难,坚持就有未来!
是啊是啊,就是他,就是这位“诗仙”李白,应该是在顺江而下以后的某个时候,喊出了一句豪言壮语——“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激励无数后生青年。
婉约院长突然止步问我,您可知道李白是在哪里爆了这句潇洒诗话?南陵,就在南陵,我老家,芜湖下面的一个小县!
她的娓娓道来我细听,原来当时大诗人李白带着妻儿安家南陵,42岁那年收到了唐玄宗的诏书,要他去长安上班。李白闻信,高兴异常,挥笔而就《南陵别儿童入京》,其中就有这句满满“吾欲乘风归去”态势的诗话。还说李白得信,马上辞妻别子,进京去了。
说完李白,婉约院长又莞尔一笑,说记不清自己在豆蔻年华里、在老家的欢愉时光中,有多少次在校内校外,反反复复地品味过李大学士这一句男儿气概万千的话了,总之是每当遇到困厄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再来咀嚼一番。我倒有印象,5月公干到芜湖,在青弋江“芜湖老城”的名人苑里,就见到了雕像版的李白,举杯开怀、仰天大笑,那神情果真就是意气风发。
走走停停,亦步亦趋,早茶的温婉有趣,跟李白的豪放,一下子也在这长江边的芜湖城里,结缘成趣了。神差鬼使、思绪纵横,我的天哪!
2023年8月初,杭州—咸阳—天水来往途中匆匆落笔
作者简介:渠长根,浙江理工大学红色文化研究院院长、思政课国家教指委委员、浙江省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教指委副主任委员,有散文集《从江南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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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