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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潮|《绿水清波》说画鹅

    潮新闻 陈泉永2023-07-13 12:54全网传播量3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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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曾经画过一幅《鹅》,被好友杨先生在网上拎着走了。小时候家里也养过鹅,带鹅出去吃草一般都称之为牧鹅,同牧牛的称呼一样,而不是放鹅,如果有鹅不听话,可以拎着鹅脖子让它听话。

    三伏天的高温,把我逼在家中,便又画一幅《绿水清波》图。《绿水清波》,取意隔壁义乌诗人骆宾王的《咏鹅》诗“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其中的“浮绿水”“拨清波”,童趣盎然,在民间有极高的知名度。绍兴的师爷风气连对鹅的称呼都有另类的聪明,他们称鹅为白狗,除了鹅有像狗一样看家护院的本领外,还有一点就是“鹅”与“我”同音,为了起到避讳作用,便采取“白狗”的叫法。

    历史上以鹅为题材的故事有很多,比如王羲之的“黄庭换鹅”就被文人雅士传唱。

    另外,古代的文人喜欢结交寺庙里的僧人,王羲之也一样,说是有一次他在寺庙里游玩的时候听见了有鹅的叫声,于是寻声找鹅,寺中的僧人见王羲之如此爱鹅,就对他说:“您要是喜欢这只鹅,可以把鹅拎走,但是,我们希望您能留下墨宝作为交换。”王羲之一听,那还不简单。此时寺院正好在修建,就随便找了一把烂扫帚,运作精气神,在工地的沙地上划出一个“一笔鹅”来。古体的鹅字,“我”字在上“鸟”字在下,于是先从“我”字的一撇起笔,连续不断地写下去写下去,把“鸟”字写完,最后才返上来点“我”字右上角的一点收笔,太有气势了。

    天台山国清寺“鹅字碑”。

    这个故事又可以把镜头拉回到1976年,这一年我在老家浬浦公社的楼童大队当工作人员,还是小青年一枚,当时队里还有一个队友叫陈纪孟,是陈蔡粮管所抽调过来的,不知道后来的粮食局长梁培甫兄是不是记得诸暨粮食系统还有没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员工。

    陈纪孟长我十几岁,他的老家是宁波人。在我的印象里,他见多识广,字也写得好,得知我在练习书法,便给我说天台山的国清寺有一块“鹅字碑”,让我以后有机会去看看,他给我表述这块碑时的那种气势,那种豪情,那种万端的精彩,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我退休后在中国美院工作期间,每次带学生去国清寺写生的时候,都会去寺内“鹅字碑”前刻意地领略一下陈纪孟老哥描述的那种像苏东坡豪放派一般的感觉。据说,现在许多寺庙里都有王羲之的“扫帚鹅”碑,而咱们浙江天台山国清寺的那一块“扫帚鹅”碑,其豪迈的气概,在我见过的碑中是少有的,虽然不是王羲之的书法,但是,那个天台山的和尚为了练习这个“一笔鹅”,下了一辈子的功夫。

    我还为这块碑专门写过一篇文章,并得上海《文艺网》总编毕凌峰先生的鼓励,在上海《文艺网》上发表。我特地把这篇文章翻岀来摘录一段粘贴如下:

    今天,我乘写生休息的时候游荡在国清寺内,想找到这个碑,问门口的和尚,说在上面,问上面的和尚说在下面,便不紧不慢地寻找,在中间左边的角落里找到了。虽然游客很多,但是都是匆匆走过,便一个人站在那儿欣赏。这时候,旁边来了个外国先生,我看介绍,他也看外文介绍,看完之后他朝我友好地点头打招呼,我也“哈啰”一声,不意这声“哈啰”鼓起了他的勇气,便双手反背像两个翅膀似地在地上转圈,然后右手高举像杨丽萍那个孔雀舞,我领会他在装扮给我看是个“鹅”字,我便刮尽脑汁搜索到一句“也是”(Yes)。《儒林外史》中说,如果和洋人说话,你只要回答“也是”这两个字,八九不离十是不会有错的。一句“也是”,不想洋人听了更起劲了,用手在地上扫了起来,像个扫地僧一样,劲头十足,我知道他在用手写一个“鹅”字,我连连点头“也是,也是!”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放开,满口罗卜罗卜地说着,比划着一定要与我一起合个影!我便继续“也是”,他大喜过望,请来一旁看我们哑语的女游客拍照。还有一张在字碑前两个人握手不放的照片,他特意要求用他的手机拍了,我没有。尽管之后天各一方,但是也算留下一段回忆。

    照片不算清楚,但前后的经过印象深刻。

    说到这个鹅,唐朝诗人白居易和“鹅”也有着不解之缘,他曾写下一首《鹅赠鹤》:

    君因风送入青云,

    我被人驱向鸭群。

    雪颈霜毛红网掌,

    请看何处不如君。

    白居易在诗中说,鹤是借着风才能够飞入九霄、平步青云的,而自己却被人驱赶着去和鸭子结群。自己本来生得雪白美丽,没有什么地方不如鹤!白居易在诗中把自己比作鹅,以象征自己高洁的品质,不屑于鸭子同流合污,并且比鹤要强得多。

    《绿水清波》图。

    以上的都是一些传承文本中的经典,民间也有关于鹅的故事。最近,我随老领导张信木,还有黄逸忠先生、周泉根先生、陈智勇先生,特地去枫桥赵家上京村周泉根先生的亲家承包的一个山湾湾摘杨梅,嗨嗨地山上,仿佛是一个收获的万花筒.不但有杨梅、西瓜等水果,还有蔬菜,还有香榧,还有鸡鹅鸟(吊)鸭。尤其是一组鹅队,很吸引人的眼球,它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高高的山坡上散步,姿势是那的优雅从容,队伍是那么的威武,对边上一波波过往的行人,似乎视而不见。公鹅叫一声,比山里的石藏(一种蛙类)还要宏亮。老领导张信木说,它们那么齐心划一,那么有团队精神,便肯定有领头鹅。

    小时候台门里的鹅会追着小孩逞强,把小孩吓哭,叔叔伯伯便告诉我,这是因为鹅的眼睛与牛的眼睛进行了对换,所以在鹅看来,一切事物都是那么渺小,它可以与人对抗,甚至追逐儿童;而在牛看来,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高大,所以即使是小孩子使唤它,牛也俯首贴耳。 记得《中山狼传》中东郭先生说:“夫羊,一童子可制也。”大概意思是说,这个羊是很听话的,一个儿童就可以制服它,牛也一样,然而鹅则不然也。

    我悄悄以为,鹅,除了上述可以圈点之外,还有一条,就是鹅脖子很漂亮,那种曲项向天的豪壮风格,蜿蜒转折的不定动作,昂贵首而阔步的摇晃帅气……王羲之的某些书法艺术,是不是因此而有感悟?

    还有,当年老家诸暨重修西施殿,在征集西施画像的时候,时任设计师的李战老师看到上海名家戴敦邦先生画的西施像时,说了一句话:戴敦邦先生画的西施的脖子,像鹅脖子一样美丽漂亮。我以为然!

    “转载请注明出处”

    陈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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