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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报

    历时八年 ,茅奖作家陈彦推出最新小说《星空与半棵树》

    潮新闻 记者 方涛2023-06-05 06:07全网传播量5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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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著名作家陈彦最新长篇小说《星空与半棵树》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陈彦创作过数十部戏剧作品,曾三次获曹禺戏剧文学奖,代表作品有《迟开的玫瑰》《大树西迁》等。他的长篇小说《西京故事》《装台》《主角》《喜剧》同样广受好评。其中,《装台》获2015中国好书、首届吴承恩长篇小说奖;《主角》先后荣获2018年度中国好书、第十五届五个一工程奖、第十届茅盾文学奖等多个国家级奖项。

    《星空与半棵树》是陈彦历时八年、九易其稿后推出的心血之作,凝聚着作家经年累月的生活经验和生命哲学,为读者呈现了一部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生态主义和荒诞主义多重合奏的磅礴史诗。

    陈彦生活照

    星空与半棵树的故事

    《星空与半棵树》中围绕星空与半棵树两条脉络,在宇宙尺度下对村镇生活的细水微澜进行了观照。

    小说的开头是一幕来自猫头鹰视角的舞台剧,它目睹了一棵长在两家地畔子中间的百年老树被连根挖起,随即老树被贩卖到都市,不知去向。

    作为有半棵树产权的温如风在偶然得知真相后,他毅然踏上了寻找自尊与公义的道路。

    安北斗则是一个有着崇高理想的人物,他的爱好是背着观测仪器,去山间观测星空。深邃神秘的星空中有银河系、流星雨、黑洞、太阳风暴、光年、冥王星、海王星、柯伊伯带……

    他经常注视着神秘而浩瀚的星空想道:“人生能静静欣赏凝望这样的星空,简直是一种生命奢侈。我们到底是在凝望星空,还是星空在凝望我们。我们配被这美轮美奂的星空所凝望吗?”

    进入宇宙尺度,人间的锱铢必较又有多少意义?但大部分普通百姓不得不运行在这种层面,作者在小说中探讨着衡量人格、尊严、生存权利的尺码。

    小镇公务员的百味日常

    《星空与半棵树》中,陈彦重点观照了基层公务员群体。

    基层公务员需要承受各种压力与委屈,在种种不易中,他们依然向阳而生,破除困境,坚守初心,做好每一件小事,实现自我与社会的共同更迭。

    书中有许多小镇公务员的形象,如书中的主角之一的计生办专干安北斗、北斗镇镇长兼书记南归雁等。

    北斗镇派出所所长何首魁也是一个不得不提的人物形象。在处理各种各样突发事件时,他的行事风格不拘小节,有着自己的主张和原则。他亲手击毙了恶霸孙铁锤,为民剪除了祸害,最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书中的 “猫头鹰”给予了他的职业精神最高的评价:“在正义与利害冲突面前,智者往往从利害出发。正义可能并没有赋予何首魁处决孙铁锤的权力,但利害让他选择了除恶务尽的现场击毙。灵魂与肉体,精神与物质,英雄与犯罪、高尚与无耻、正义与凶残、激愤与罪恶……没有谁比我更懂得这一晚生命哲学的多重意义。”

    “小人物一旦被逼得没辙时,就会考虑一些超常的法子,那既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沁入心脾与深入骨髓的悲哀。”

    无论是安北斗、南归雁、何首魁还是温如风,他们都不过是整个社会中微小粒子,他们所面对的生活困境看似是一地鸡毛,然而细水微澜中却翻滚着中国基层社会的新鲜血液。

    《星空与半棵树》作者陈彦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从星辰大海中寻找人类的生命哲学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星空成为安北斗重新理解人间风景的一把哲学之钥。

    随着半棵树事件引发系列反应,妻女离安北斗而去,家庭宣告破裂,他对星空的渴望愈加执着,那一颗可能被“发现”的有“命名权”的小行星也成为他的执念。渺远、浩瀚、高悬的星空拉开了安北斗与俗世种种的距离,将最根本的生命问题摆到他的面前——活着、死亡,这两个概念最近始终在他脑海里打架。

    以生命体验理解天文知识,进入天象意境之中,安北斗得以纾解家庭破裂所致的内心的痛苦,也对他不得不去面对的温如风半棵树所引发的系列事件有了另一番思虑。在星空看来,地球都不是个事。然而,在作为宇宙一粒尘埃的地球上、在秦岭深处的小村庄里的这半棵树的主人温如风看来,“它就是有关尊严、权利、面子、里子、一个男人、甚至一个人的一切”。

    “理想信念,看似高蹈出尘、超然绝俗,但最终落到俗世层面上,之于小镇公务员安北斗,就具体到了帮村民温如风争取那半棵树的权利上。”小说以“星空”与“半棵树”的参差对照与复杂辩证诠释出当代普通人的生命之道。

    社会生态和自然生态的共同进化

    “我喜欢这次伴随了我好多年的星空纵深之旅,更喜欢那半棵一直紧紧牵绊着我的乡间田埂上的树。”在创作谈中陈彦如是说道。

    在心灵求索与理想践行之外,《星空与半棵树》还关注了一个最为醒目也最具时代和现实意义的重要议题——“自然与生态”的问题。

    随着工业文化和商业文化漫漶到村镇,乡土风景也被卷入时代浪潮中不断重塑着,这集中体现在北斗村及北斗镇所蕴含之观念和现实之变上。北斗村因周围山形地貌形似北斗七星而得名,美丽而不富饶,历任领导,皆在经济发展方式上煞费苦心却收效甚微。

    南归雁的”点亮工程”不过饮鸩止渴的短视之举,旅游经济未成态势,反而污染了星空,破坏了山林;蓝一方的甘蔗酒业,未经考量,冲动盲目,不仅无果,还险酿事变;修入秦岭的铁路倒的确沸腾了群山,孙铁锤在侄儿孙仕廉的帮助之下成立了石料公司,迅速赚得盆满钵满,也带动着一众乡亲“发家致富”。但此种“粗放式”发展的弊端也十分明显,孙铁锤的采砂船昼夜不息,河道被挖掘得千疮百孔,地貌被迫发生改变。欲望在利益的驱使下不断膨胀,乃至于动念炸山,但山体的塌陷马上给了兴奋的北斗村民当头一棒的警醒。自然的伟力触目惊心。

    在眺望星空与关怀大地的过程中,不难发现,作者陈彦始终关注的是处在当下时代、当前社会中的普通人的生存问题。

    《星空与半棵树》细描了星空与大地之间的众生百态,它不是任何一位具体人物的英雄颂诗,它是属于每一位择善固执、真诚活着的普通人的命运交响曲。

    “转载请注明出处”

    陈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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