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莫问何因染
桑果铺成满地诗
每年春夏之交,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紫盈盈、乌溜溜的桑葚,入口满满的果汁,水分充足,味蕾里是酸酸甜甜在翻滚。
桑葚乃桑树之果,被称为“民间圣果”。味美甘甜,可入药。早在《诗经·氓》中就有记载桑葚的诗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宋代的欧阳修在《再至汝阴三绝》中也有写道:“黄栗留鸣桑葚美,紫樱桃熟麦风凉。”
我县栽桑历史悠久,有文献记录的始于宋代。两宋之际,因逃避金人南侵而隐居仙居的薛昂曾有“万竹山中数十家,重重流水绕桑麻”诗句,描述了山里农村种桑养蚕的景象。到了元代时,蚕丝成为了贡品。因此,这一时期仙居的桑树种植面积似乎较宋代有所扩大。如仙居隐居诗人翁森在《四时读书乐·夏》《采桑》两首诗中分别写到了“新竹压檐桑四周,小斋幽敞明朱曦”和“大妇年年忧蚕饥,小妇忙忙催叶归。东邻女对西邻道,蚕眠蚕起较迟早,已觉官吏促早缲。新丝二月已卖了,卖了新丝更栽桑”之句。民国时,仙居的桑树种植面积远较其他邑要少。不过,到了上世纪八零年代时,仙居的蚕桑业曾进入过兴盛期,全县桑园面积达到10790亩,产茧8220担,全县有16个乡,151个村都有过栽桑养蚕的产业。
我县早些年的栽桑养蚕多以沿溪村落为主。乡民们多于溪滩地栽桑,也即谚语所说的“水边柳,溪滩桑”。在具体的栽培方面,亦有一定的经验积累。如谚语“麦靠苗,桑靠条;种好桑,勿怕荒;栽桑厚土扎根牢”等,皆是乡间关于栽桑的经验之谈。
又是一年好时节,桑绿葚紫挂枝头。如今,在下各镇、大战乡、步路乡的果园里,桑葚树连成片,从树头到树尖,一树都挂果,颗粒饱满的桑葚果子沉甸甸地将枝条压弯了腰。
穿梭在桑葚林里,满目皆是恣情舒展的绿意,葱茏繁茂的桑树丛上缀满了一串串、一簇簇深红色和紫黑色的桑葚,犹如一串串玛瑙掩映于枝叶间,淡淡的果香扑面而来,晶莹饱满的果实让人馋涎欲滴。阡陌纵横间,游人们手提小篮,一边采摘,一边品尝,享受着惬意时光。
在桑树下采摘桑果,伸手轻轻一碰,紫黑发亮的桑葚就落在篮子里。酸甜可口的桑葚,个大、肉厚、色紫红、汁水充足,轻轻一咬,味蕾的甜蜜感瞬间流进心田。吃完桑葚,手上、嘴唇、舌头都染上了紫红的颜色,颇有童趣。
桑葚采摘多了,也可用来做“桑葚酒”。清代诗人吴伟业的《梅村》中就写道:“桑落酒香卢橘美,钓船斜系草堂开。”桑葚果洗净后倒入干净的玻璃器皿,加少许白酒、冰糖,按比例配好,然后密封,让桑葚发酵。发酵成熟后,即可饮用,其味酸甜可口、酒香浓郁,是难得解馋的清凉饮品。
现在的孩子们对于桑葚的认识,可能是“蚕宝宝吃的叶子树上长的果实”。而在很多“80后”“90后”心中,桑葚的味道就是童年的味道。小时候,很多人家是要养蚕的,养蚕换来的钱能贴补家用。那时,在房前屋后或者田埂上,随处可见桑树的身影。当桑葚成熟时,小孩子们相聚在桑树下,一边摘,一边把桑葚果塞进嘴里,一口下去,酸甜多汁,全身都舒爽愉悦,个个吃到肚皮鼓鼓,方肯罢休。吃饱后,人人的手上、脸上、嘴上、衣服上满是紫红的汁液。当然,付出的代价是惹来母亲的责骂,毕竟染了色的衣服可不太好洗。
“桑舍幽幽掩碧丛,清风小径露芳容。参差红紫熟方好,一缕清甜心底溶。”小时候的记忆与时光,是每个人心里的故乡。无论是童年时品尝桑葚的酸甜爽口,还是现在桑葚衍生出的各式别样滋味,当我们品尝到这份舌尖上的美味时,大概就是脚下这片土地所给予我们的美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