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知春意 人回草木间
春风十里,吹醒了春茶的睡眼朦胧。
春茶,是春天的第一抹鲜嫩,封存着春日的韵味。
早春三月的仙乡大地,山水如晕染般变绿。这绿水青山,若隐若现。远眺,春山如黛,层峦叠嶂;近观,岭上春茶,吐露嫩芽。春日诗意,就像是奔赴在眼前,沁人心脾
一芽一叶一抹香,一人一篓采茶忙。在“岭上畲乡”之称的安岭乡,星星点点的采茶人散落在这绿水青山之间,穿梭于绵延茶园之中,一双双巧手飞舞于翠绿的茶尖,或拈、或提,将鲜嫩的茶叶收入茶篓,形成了一年一度的“春季限定版”。她们一走一停,飘动的皆为氤氲的茶香。
手巧心灵勤采摘,清香溢遍万家中。采茶人们撷取的春天第一抹鲜嫩,只为留住一束蕴藏春天的清香,化为一杯杯独具仙居风味的好茶,纵使足不出户,也能在一杯茶汤里,细品仙乡山水的草木鲜香。
茶,就是人在草木间。一杯春茶里,饱含了锦绣山水和群英荟萃的诗意。
中国人与茶的渊源可谓是刻在了基因里。陆羽《茶经》里说,神农氏遍尝百草中了毒,吃了茶叶才解了毒,因此传给世人这个良方,人们就开始喝茶了。
在古代,民间将“柴米油盐酱醋茶”称作“开门七件事”,文人又将“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列为“八大雅事”,从物质到精神生活,始终离不开一个“茶”字。
唐代诗圣杜甫的“落日平台上,春风啜茗时”,道尽了在春日夕阳余辉下,因茶而情景交融的感慨。大文豪苏东坡的一句“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则以一代茶人的深情,把春茶描摹成花容月貌,冰雪心肠,兰心蕙质,神韵迷人的绝代佳人,怎不令人倾慕心醉?人称“梅妻鹤子”的北宋诗人林逋,在《烹北苑茶有怀》诗中把春茶誉之为“人间绝品”,茶的野、幽、清、高均成了诗人品格风范的标识,也了成诗人对生活意境的追求。元好问的《茗饮》中的“瓯春露香能永,万里清风意已便”,更像是天人合一在品茗时的具体写照……
而仙居的茶文化也由来已久。
在仙居西乡溪港一带,有白马茶的传说。相传吴越争霸时期,越王勾践兵败,骑白马过此,当地村民以山上所产土茶相慰,越王饮后赞不绝口,遂以“白马经坑”命名该地。后该村演变成金坑村,所产之茶仍称为“白马茶”。
据《嘉定赤城志》之“风土门”载:“按陆羽《茶经》【台越】下注云:生赤城山者,与歙同。桑荘《茹芝续谱》云:天台茶有三品,紫凝为上,魏岭次之,小溪又次之。紫凝今普门也,魏岭天封也,小溪国清也。而宋公祁答如吉茶诗有‘佛天雨露,帝苑仙浆’之语,盖盛称茶美而不言其所出之处。今紫凝之外,临海言延峰山,仙居言白马山,黄岩言紫高山,宁海言茶山,皆号最珍,而紫高茶山昔以为在日铸之上者也”。由此可见,迨至南宋时期,仙居所产的“白马茶”俨然成为了台郡的名茶。元明时期,仙居的茶叶种植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规模。当时的“十三都、三十都皆产茶之地”。
仙居的历代诗人也有不少关于茶的描写。如宋代林放《东山高卧》中的“一声野鹤忽惊醒,山炉活火茶烟浮”;张次贤《郭继一处士草堂》中的“茶熟琴三弄,诗成酒一卮”;余衮的“泉多翠茗临烹便,寺僻红尘欲到难”;元代翁森《四时读书乐》的“地炉茶鼎烹活火,一清足称读书者”;明代张堂赏《隐居即事》的“笔床茶灶渔舟活,细雨斜风篛笠轻”;戴之风《谷雨偕家朝景游景凤岩》中的“好雨客治停屐腊,新茶僧煮汲泉蒙”……
人们对待茶,总有一种归去来兮的感觉,轻轻啜上一口,感觉一种诗意在水中流动,似有豁然开朗的感悟,因这流动的液体渗透着、弥漫着你的灵魂。
品味一杯春茶,也是人们在春天必备的生活仪式感。
泡上一杯春茶,看叶片在水中翻滚,将清泉染成青绿,绽放出的是勃勃生机,涌动出的是春的气息。
人间三月,不妨连同春光入茶饮,边赏一树一树的花开,细嗅一缕一缕的茶香,浅尝这属于春天的活力。
(图片来源:齐成峰 张宇 仙居县安岭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