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冲上热搜 旅美大熊猫何时能回家？

“从昨天晚上开始‘丫丫’就上热搜了，我们发的帖子流量也终于上去了！”2月22日，在网上呼吁提前接回旅美大熊猫“丫丫”的志愿者佳佳（化名）向潮新闻记者表示，昨天看到旅日大熊猫“香香”回国，就忍不住想到远在异国他乡的“丫丫”，“我们现在的希望，一是把‘乐乐’遗体接回来，二是提前把‘丫丫’接回家，三是不希望再将熊猫租借给美国孟菲斯动物园了。”

22日，记者多次联系国家林草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司、中国动物园协会和北京动物园等相关部门，截至发稿前，电话均无法接通。

“乐乐”离世前疑似出现刻板行为

据媒体公开报道，当地时间2月3日，美国田纳西州孟菲斯动物园宣布，旅美雄性大熊猫“乐乐”去世。园方称，“乐乐”在睡觉时平静离去。由于医学检查仍未完成，尚不确定“乐乐”去世原因。园方声明称，过去20年来，“乐乐”为数百万游客带来欢乐，是中美合作保护大熊猫伙伴关系的象征。

公开资料显示，2000年出生的“丫丫”归属于北京动物园，1998年出生的“乐乐”则归属于上海动物园，它们由国内签约机构中国动物协会牵头，于2003年4月前往孟菲斯，开始旅美生涯。孟菲斯方面去年12月宣布，由于同中方的租借协议即将到期，“乐乐”和“丫丫”计划在未来数月内返回中国。

自“乐乐”离世后，不少网友在网上发声呼吁尽快接回“乐乐”遗体，并让“丫丫”尽早回国治病。“其实在‘乐乐’离世前，就有网友在孟菲斯动物园的大熊猫直播平台上，发现一些令人担忧的情况。”佳佳从志愿者处收集到的视频监控片段显示，早在2021年3月，“丫丫”就曾反复出现疑似用头部撞击地面的行为；2022年9月，“丫丫”有长时间转圈的行为；2023年2月，“丫丫”出现过甩头行为。“我们认为这些都是刻板行为，而‘乐乐’此前也出现过类似的刻板行为。”

“丫丫”撞击地面、转圈、甩头的监控截图 图片来源：受访者

据北京动物园圈养野生动物技术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和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刘赫、张轶卓、张媛媛、唐业忠和方光战等五位作者所著论文《圈养大熊猫刻板行为的节奏》，刻板行为通常是指在笼养环境下出现的不变和重复的无功能行为，相对野生环境下的行为而言是异常行为，常被作为评价笼养环境优劣的重要行为指标。

文章称，与野外环境相比，圈养动物的生活环境相对单一，食物供应充足，没有天敌，无需通过迁移寻找食物源或捕食猎物、躲避天敌等行为消耗能量，但其活动空间相对狭小，长时间面对大量游客以及城市中产生的光、噪音的压力，包括一些温度和湿度等自然因素都会影响其自然行为。圈养动物无法主动选择环境，不能选择逃离或躲避这样的环境，因此可能引起了刻板行为。踱步行为是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的典型刻板行为。研究认为大熊猫表现出的刻板行为主要有踱步、甩头、转圈等。

“丫丫”身体状况令人担忧

2月22日当天，潮新闻记者联系到一直关注“丫丫”情况的博主“假如熊猫会说话”，她表示当地时间2月18日，有在美国的网友驱车数小时赶往孟菲斯动物园看望“丫丫”，并就“丫丫”的一些情况向孟菲斯动物园的饲养员进行咨询。

据“假如熊猫会说话”介绍，孟菲斯动物园的饲养员称“丫丫”食物充足，饲养员会实时查看摄像头，发现有乞食行为，会给食物；鉴于“丫丫”的合同今年4月到期，动物园已经向美国相关部门提交申请。

然而，在美网友现场拍摄到的视频显示，“丫丫”的毛发看起来稀疏杂乱，身体部分区域毛发脱落，体型瘦削，甚至能看到骨头形状，精神状态看起来有些萎靡。

图片来源：“假如熊猫会说话”

“假如熊猫会说话”告诉记者，从2020年至今，美国当地志愿者从未间断过对于两只大熊猫的现场实地探访，可以看出“乐乐”和“丫丫”在孟菲斯动物园的饲养标准和福利待遇均是不达标的。

“假如熊猫会说话”指出，因“丫丫”已步入老年熊猫行列，但孟菲斯动物园未按照中国官方机构老年熊猫的饲养标准照顾，投喂的多为粗壮的老竹竿。根据熊猫的日常习性，在圈养条件下，为了保证大熊猫营养需求，可以提供精饲料、新鲜蔬菜水果等营养丰富的食物，但未从监控中看到该动物园投喂。“孟菲斯给‘丫丫’可采食的竹子投喂量根本不够，每日监控都看到了，它们进食量根本不够。”

此外，“假如熊猫会说话”认为，对于“丫丫”被寄生虫感染导致的皮肤病问题，孟菲斯方面也一直未开展有效治疗，不少网友指出在不同时间段的监控视频中都能看到，“丫丫”在抓挠自己身体以及通过蹭地等行为抓挠够不到的地方。

除了饮食和身体状况，“假如熊猫会说话”认为孟菲斯的硬件条件可能也并不适合饲养大熊猫。从其发布的卫星测量图可以看到，该熊猫馆室外空间面积约为353.71平方米，而展览馆室内面积约为526平方米，且该展馆为“乐乐”与“丫丫”和其他来自中国动物的公用展览馆。

图片来源：“假如熊猫会说话”

有国内研究指出，单个大熊猫室内展区面积不得少于 200m²。层高不得低于4.2m；室外展区大熊猫的活动区域面积不小于每只大熊猫500m²，另外还要配备一个较小的200m²左右的单独活动空间，以备交配或人工育幼之需。

此外，据新华社《大熊猫很忙 揭秘旅居海外“滚滚”们的幸福生活》一文报道，“欧维汉兹动物园为大熊猫准备了中国传统宫殿式的熊猫馆。熊猫馆主体为两座相连建筑，各三层，总面积9000多平方米。”，另据哥本哈根动物园园长斯蒂芬·斯戴德介绍，在建的熊猫馆占地2450平方米。

老年大熊猫是否就应该是“丫丫”现在这样的外貌体态？在iPanda熊猫频道的一篇央视新闻报道中，记者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老年大熊猫。2018年，年近三十岁的旅墨西哥大熊猫“双双”和“欣欣”，是当时在国外最长寿的两只大熊猫。在新闻视频中，大熊猫体态丰盈，行动利索，身体毛发均匀茂密，身体状况看起来是健康的。

央视新闻截图

而今，“丫丫”23岁，离世的“乐乐”年仅25岁。

“丫丫”何时才能回家？

记者梳理发现，中国动物园协会曾就“乐乐”和“丫丫”在孟菲斯动物园的饲养和健康情况，发表过一篇情况说明。说明称，在2022年1月份，中国动物园协会与孟菲斯动物园共同商定，为“丫丫”和“乐乐”做一次全面的体检，并邀请美国其他动物园的专家与中国几个动物园的专家们一起为两只大熊猫做出健康评估。专家们根据检查结果，达成共识：两只大熊猫的体重都偏瘦，血液检测结果未显示有任何疾病的证据；影像学检查无异常。“丫丫”患有由慢性蠕形螨引起的脱毛。这种情况随季节变化，并受到激素波动的影响。“乐乐”的牙科检查显示多颗磨牙断裂。所有断裂的牙齿都没有松动或感染，并保持功能。

“看到这样的‘丫丫’，真的非常让人心疼，我们希望它能尽快回国接受治疗和照护。”由于相关单位的电话均无法接通，佳佳告诉记者有北京的志愿者在上周亲自到住建部和中国动物园协会了解到，目前正按照正常合约到期时间在走流程，如果手续先批完也有可能提前回国，并且中方专家月底前要出发去美国。

通过佳佳，记者联系上了这位在北京的志愿者慧慧（化名）。慧慧告诉记者，自己是在2月17日，前往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和中国动物园协会，“工作人员告诉我，据他们了解，本周末或下周初，专家团就出发了，专家团这趟去孟菲斯主要检查‘乐乐’的死因，会根据数据当场做一个判断 ，回来之后专家再集体进行判断，专家团顺便会关注‘丫丫’的情况，包括饮食和健康。”慧慧介绍，工作人员称两年前中国动物园协会曾根据“丫丫”当时的血液生理生化数据检查，判断“丫丫”当时的健康状况是中等水平。

本月4日，中国驻美国使馆发言人曾就“乐乐”离世答记者问时表示，中国专家组将赴美调查死因。2月20日，中国动物园协会工作人员向媒体透露：“按照此前的计划，相关专家已出发去往美国，如果手续办理顺利，‘丫丫’将提前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