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的杭州武林夜市
对很多人来说,闹完元宵,这个年才算过完,大家都逐步迈入了正常的工作节奏。比这节奏更早一些的,是杭城热闹夜生活的回归。
尤其是杭州市中心的武林夜市,不到一公里长的巷子里,霓虹灯下,人来人往,在料峭的寒风中翻滚着热浪般的烟火气。
有人说,来逛逛夜市,就感到曾经的繁华回归了。
武林夜市负责人、武林路商务社区党委委员叶连忠透露,春节期间,武林夜市平均每天的人流量都达到了七八万人。过年期间不少商户回了老家,留下来的90多个商户,平均每天的营业额都能达到三四千元,有些商户的营业额更是比以往增了好几倍。
2023年,就这样火热开场了。
新的一年徐徐展开,大家关注的那些夜市商户们,生意如何?新年又有什么新目标和愿望呢?
2月7日傍晚,记者走进武林夜市。
编织兄弟守着爱心摊位
“生意能一直做下去,我们就不走了”
夜幕还没降临,赵希龙兄弟俩已经早早来到了摊位,从大大的编织袋里将一个个棕榈工艺品拿出来摆放。表弟杨宏伟负责拿,赵希龙负责摆,准备好就开张了。
杨宏伟
赵希龙
兄弟两个都是残疾人,依靠编织棕榈工艺品为生。武林夜市为他们专门开设了一个公益摊位,在最好的位置,租金全免。自去年10月25日来到杭州,转眼快4个月了。
赵希龙说,武林夜市的帮助支持以及杭州的温暖,坚定了他们想稳定下来的想法。
这4个月里,他们搬了家。原本只租了一个月的房子到期,去年11月底,他们搬到了环城西路上的一个老小区,距离近,房租也不算贵。在这个新家里,他们度过了在杭州的第一个春节。赵希龙的两个孩子特地从老家赶来,一家四口团聚,加上杨宏伟,吃了一顿东北特色的年夜饭。杨宏伟在元旦前回了一趟老家,看看父母和孩子,待了四天就回来了。“疫情这三年,都没在家过年。”问了原因,他很直接。“过年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要把握住呀!”
在杭州,他们已经赚到了一些钱,尤其今年元旦过后。“跨年夜那天很火爆,我们就想着过年估计也不会差。大年三十和初一夜市不营业,我们初二开始摆摊,每天都能卖出去几十件,很受欢迎的。”赵希龙有点得意。
原本以为过年只是个短暂的客流高峰,没想到红火的生意一直持续到现在。
赵希龙离不了杨宏伟。“摆摊要靠他,编织也要靠他,他动作快。我做一个小知了要花将近2小时,他半小时就搞定。”赵希龙没有左手,确实有不少限制。
因为销量大,他们出货的速度也得跟上。春晚他们都是一边看一边乐一边编织。“这活费时间,要抓紧时间编。我弟还想着做些新鲜的玩意儿,所以我们几乎是除了睡觉,就是编织。”
每天摆摊结束,到家都要晚上11点半左右。“睡不着,我们就接着编,基本上到凌晨两三点才睡,有时候甚至编一整夜。”
摊位刚摆好,赵希龙就做成了一单生意。一位妈妈给儿子买了一条精致的编织龙,200元。很多路人都会停下来看几眼,往往一看就挪不开眼了,“这个也太牛了吧”、“真的靠手上功夫呀”、“太漂亮了,编这个不容易”、“别处没见过呢”……
杨宏伟不爱说话,就在一边乐。赵希龙也高兴,他偷偷地说,这些夸奖的话每天都能听到,“我表面上淡定,其实心里乐坏了,这是对我们的认可。”
一边摆摊,一边现场制作,他们每天都会准备好新鲜的棕榈叶,各种小东西几分钟就能编好,比如蝴蝶、蝈蝈、螳螂、蚂蚱。顾客也很慷慨包容,曾有一位客人花1000元买了一条龙。“他说是看了新闻特意过来的,一是特别喜欢我们的东西,二是想帮帮我们。”
赵希龙说,其实自己不需要额外帮助,收获配得上付出就知足了。
“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心怀感恩。”这不是一句空话。虽然来夜市摆摊的时间短,但是周围“邻居”对他们都很照顾。杨宏伟回老家那几天,都是隔壁商户帮忙摆摊,掉了东西帮忙捡。“别看都是小事,还是很感谢的。杭州是真的好!生意能一直做下去,我们就不走了。”
夜市上人气最旺的摊位
“元旦以来,每天备货都卖空”
再次见到手艺人徐海龙,发现他“搬家”了。他的玻璃工艺品摊位从龙游路中段搬到了龙游路武林路路口,就在“一口鼎”的旁边。
上次采访时,天气热,他手握喷枪,火苗蹿得老高,靠近一阵儿就满头大汗。一年半时间过去了,他还是相同的姿势,那团火照亮着夜市上这个最耀眼的摊位。此刻,他正在赶制一只定做的蝴蝶戒指。
徐海龙是一名玻璃工艺品制作人。他做的这个被称为“灯工”,以玻璃管为基材,在专用喷灯火焰上局部加热后,利用其热塑性和热熔性进行弯、吹、按、焊等加工成型。17岁,他就开始学习“灯工”。他没想到,17年后自己成了武林夜市人气最旺的匠人之一。
徐海龙性格开朗,爱哼歌,断断续续讲述这两年的变化:墨镜换过两副,摊位挪了位置,家人都“阳”了一遍,“2022年是最难的一年。”因为疫情,去年上半年,夜市歇业好长一段时间。算了算,自己足足两个半月没出摊。
“不出摊就意味着没钱挣。”不过,也没闲着,他一边继续做灯工,一边找兼职——那段时间他帮着人家装广告去了。
夜市恢复,一切走上正轨。年底冲刺时,大家又都纷纷中招“阳”了。徐海龙在家养病12天才来做生意。“阳康后爬楼梯都出虚汗,刚开始摆摊那几天,人感觉特别累。”
2022年总算过去了,大家满怀期待。
果不其然,元旦是个转折点。“元旦那天夜市人挤人,生意好到不行。”更让徐海龙意外的是,“春节期间比元旦生意还要好,本身货准备的也不是特别多,每天几乎都卖空。”
真正的手工艺人,完全不缺乏关注。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路过他摊位的,都会停下来仔细看看。
徐海龙现在还是租在九堡。去年攒钱少,买房的计划又缓了一步。不过,2023年开局不错,他信心十足,“生意好,就买房把老人孩子都接过来。生意不如意也不要紧,回老家重新开始也不难。”
(原标题《春节期间,杭州武林夜市不少留守商户营业额增了几倍 被暖到的编织兄弟: 我们不走了》。编辑章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