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最贵惟春晚,芍药虽繁只夏初。牡丹花期较短,初夏,一夜春雨,牡丹花谢,芍药花开。牡丹与芍药花瓣相似,牡丹是木本植物,花开晚春,芍药是多年生草本植物,花开初夏,秦汉之前,人们为把牡丹称为木芍药。
黄牡丹
杭州,自古有赏牡丹习俗
谷雨牡丹殿春阳,魏紫姚黄满庭放,国色倾城色繁华,天香满园压众芳。牡丹花大色艳,形美香浓,花开在谷雨季节,被为称“谷雨花”,花开之时,花港公园牡丹园内各色花朵争相斗艳,白如玉,红如霞,魏紫、姚黄竞显名贵花姿,走进花丛,仿佛置身美丽画卷,让人留恋往还。
黑牡丹。
大唐以来,牡丹备受人们喜爱。相传,杭州最早的牡丹是大唐僧人惠澄从洛阳引进,栽在城南清平山麓开元寺内。杭州人赏牡丹习俗与大唐诗人白居易有渊源,白居易是“牡丹花痴”,曾写下“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等许多牡丹诗词,他到杭州任刺史时,四处寻觅牡丹。有一天,好友徐凝发现开元寺内牡丹盛开,赋诗告知,白居易喜出望外,赶到开元寺买了几棵,栽在居住的虚白堂前。后来,杭城百姓开始仿效,纷纷种植牡丹,杭州牡丹由此兴盛。开元寺清代光绪年间尚在,毁于清末民初,至今已是民居一片。
牡丹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其根制成“丹皮”是名贵中药,久服活血化瘀、养血和肝、益身延寿,汉代《神农本草经》将其列为上品。唐宋之时,杭州开化寺、普宁寺、吉祥寺、宝成寺等许多寺庙都有牡丹种植,最初是用牡丹来制药、制香。杭州普宁寺位于杭州余杭区仁和街道,这里有一株600岁的牡丹,传说是明朝名臣于谦所种植,如今风姿依然盎然。吉祥寺旧址在今仙林苑住宅小区,苏轼曾到寺内赏牡丹并赋诗《吉祥寺赏牡丹》一首,描写当时人们在吉祥寺赏牡丹盛况。宝成寺位于吴山东南麓,宋代称为宝成院,寺内有一感花岩,传说,苏轼到此地赏牡丹之时,不胜感慨,写下《宝成院赏牡丹》一诗,后人将此诗刻于宝成寺后岩壁之上。
很多年前,杭州文坛有一位陆姓前辈,曾在宝成寺内隐居,此人学识渊博,文字功底深厚,常在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作为文学青年,我常去宝成寺内拜访、讨教。当时,宝成寺附近已没有牡丹种植,但寺内桂花树长得十分繁茂,桂花飘香时节,我们常在寺内天井内喝茶赏桂,畅谈文学,阳光打在脸上,温暖却在心头。
红牡丹。
牡丹花可食用,牡丹芍药寓意丰富
新鲜牡丹花瓣可食用,洗净,加佐料凉拌,口感清香;与苹果、香蕉、番茄等多种果蔬搭配,可制成水果沙拉;用适量面粉、食用油均匀搅拌,经煎、炸、炒后,可制成各种牡丹花美食菜肴。
牡丹花食用历史悠久,苏轼《雨中看牡丹》诗句中提到的“牛酥煎落蕊”,就是“牛酥煎牡丹”做法;明代王象晋《二如亭群芳谱》中说,牡丹花瓣洗净拖面,麻油煎食至美;清代顾仲《养小录》中,有牡丹花瓣汤焯、蜜浸、肉汁烩等多种烹饪方法。牡丹花可制茶食用,常饮活气血,润颜容,明代高濂《遵生八笺》中有“牡丹新落瓣也可煎食”记载。
牡丹雍容华贵,有“花中之王”“国色天香”美誉,在古代有“富贵”之吉祥寓意,民俗常用“牡丹花开”表示富贵吉祥。小时候,很多人家床单、棉被上都有牡丹图案,逢年过节之时,老杭州人喜欢在墙上挂上有牡丹图案的挂历。
古代,芍药被誉为“花相”,唐代曾与牡丹并称“花中二绝”。芍药花大色艳,雍容富贵,妩媚多姿,兼具色、香、韵三者之美,其名由“绰约”音转演变而来,李时珍《本草纲目》解释:“芍药,犹绰约也。绰约,美好貌,故以为名。”
芍药又名“将离”,寓意独特,“芍”与“约”同音,古代年轻男女交往,常以芍药相赠,表达结情之约、惜别之情,在《诗经·郑风·溱洧》中,芍药是青年男女表达爱情的信物。
芍药。
牡丹与芍药,往事如烟
很多年前,老宅小巷深处有一座大院,大院内曾有许多牡丹和芍药种植。听奶奶讲,这里曾经是张家大院,张家大小姐出嫁前曾与一位花匠相恋,当时,花匠送来许多牡丹和芍药,张家大小姐将其精心护养,不久,花开满园。后来,张家大小姐被迫与花匠分了手,嫁给了大户人家,出嫁那天,牡丹花落,芍药正艳,她看着芍药花依依不舍。几年以后,张家搬迁后,牡丹花没人照顾全都枯萎,惟有芍药花如故。
小时候,我常去张家大院玩耍,当时,张家大院已换了主人,里住着一位小姐姐,身材修长,浓眉大眼,擅长刺绣,芍药花开时节,常坐在花前专心刺绣。有一天,她喜欢的情郎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参军,离别之时,她特意在手绢上绣了两朵芍药花,悄悄地递给了情郎。以后,她常在院内芍药花前,仰望天空。
上世纪90年代,我与妻子谈恋爱之时,常去西湖周边赏花摄影,记得妻子过生日那天,我们去花港公园牡丹园内拍照之时,牡丹花瓣已经飘落,隔水相望,大片芍药园花开美艳。
初夏,芍药花朵盛开,单瓣如盘似盏,如清雅少女,娇羞可人,重瓣花朵如浪漫恋人,热情奔放。由于芍药花开妻子生日之时,妻子十分喜欢。后来,搬入新居,我在阳台种下几株根茎,早春,根茎冒出火红色的新芽,不久,亭亭玉立,花开满株,花开之时,我不由想起老宅张家大院的芍药花往事,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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